楚文慢步在屋裏,手掌輕輕地摸過每一寸痕跡,都會有一個慈祥的影子出現在腦海裏,終於他來到壁櫃前的一個鏡框前。
鏡框是扣在桌上的,他輕輕地扶起鏡框,奶奶和藹的笑容映入眼簾,楚文摟著鏡子痛哭流涕,這些天一個個親人的離去使他備受打擊,現在終於在奶奶的遺像麵前,壓抑的情感終於暴發出來。
良久,一個腳步輕輕地來到他麵前,潔白的手帕帶著淡淡幽香,楚文抬起頭,梨花帶雨的臉龐出現在眼前。
楚文輕擦了下眼淚,坐到椅子上,嗓子有點嘶啞道:“說吧,很多東西我很想知道。”
林薇薇坐在楚文對麵,喝了點水道:“先從奶奶談起吧……”
楚文的奶奶家庭背景很深厚,到雲南插隊這些事情楚文已經知道了。但是他不知道,其實他奶奶之所以後來是南京大學考古係的教授,是因為奶奶的父輩是有名的盜墓世家,“泥活楚”。
“泥活”是舊社會南方對盜墓的一個稱呼,在中國曆史上盜墓就層出不窮,有摸金、發丘、淘沙等官盜。同樣也有民間的私盜,其中洛陽朱家、長沙吳家等都是比較有名私盜。而在江浙一帶楚家則是門戶大興的家族。
解放前,楚家最興旺時曾聚徒眾五百多人,挖泥、撈金、走水一條龍,在當地也算響當當的人物。
但是隨著戰爭的****,人們流離失所,古玩行當在當時突然走低,有眼光的商人壓低價囤貨待得世道安穩了再賺錢,但是楚家靠的是吃這碗飯,沒有市場就沒有生活著落。
一家搬到上海改作了布行,暗中還經營“泥活”。後來楚家老爺子因為得罪了上海大亨杜月笙,鬧得家敗人亡,“泥活楚”自此徹底消跡了。
楚文奶奶後來長大,由於對這些考古發掘,特別是辨墓識物很有絕活,被招安到上海文物研究所工作,也正是這個原因她才能從農村調回到上海工作。
(中國曾大量招安民間人士加入考古工作,還曾傳出考古隊裏的某位教授在發掘某朝大墓時,恨聲道:“旁邊那個盜洞是我打的,要是早知道就繼續打過來了。”可見當時民間加入考古工作的人數之多)
楚文奶奶後來年長了,不參與一線發掘工作,就職於教學,成了南京大學考古係的客座教授。
但是楚文的父親和誌武從小在麗江長大,但是他也一直很想念自己的母親,當初楚文的父親高考時成績很好,可以選擇的大學有很多,但是他決定來到母親身邊,選擇了複旦大學。
楚文的奶奶對父親過於疼愛,當時也想將他留在身邊,便將一生的經驗和祖上對於“泥活”方麵的經驗傾囊相授,打算等他畢業後,走走門路讓和誌武留在上海從事考古或文物鑒定工作。
哪知和誌武確實繼承了楚家的“優良傳統”,他發現在雲南有很多大墓未被發掘,這段曆史在中國也算是一片空白,因此大學才念了三年便跑回雲南去“實踐”。
自此萬難回頭,對於母親和誌武也很愧疚,在有了楚文後,他堅持將小楚文的姓改回楚,並帶到奶奶身旁受教育,一方麵希望他能夠在上海的城市成長,將來可以走上楚文奶奶的道路,一生平安順利。做父母的都有這種想法吧。
楚文奶奶在小楚文來到以後,欣喜不已,全身心投入到楚文身上,也沒再理會和誌武的事情。
直到和誌武有一年回來帶回件神秘的東西,楚文奶奶才知道他闖了多大的禍,果不其然不久便傳來和誌武在雲南登山遇難的消息。
但是在料理了和誌武後事後,一切並沒有完,楚文奶奶發現自己被人盯上了,雖然幾次報警但都沒查出頭腦,後來警方也不立案了。
沒辦法為了楚文的安全,隻能打電報讓楚文母親將楚文帶回到雲南。
而楚文的奶奶的晚年過得異常淒慘,不僅家裏經常會被人光顧,翻得亂七八糟,甚至楚文奶奶也經常會失蹤幾天才會回來。身體也一天不如一天。
林薇薇的父母和楚文奶奶是同事,兩家是鄰居對楚文奶奶照顧得比較好,楚文奶奶也非常喜歡薇薇,將一身的知識連同“泥活楚”的絕活全教給了她。
在楚文奶奶彌留之際將一切都告訴了林薇薇,而林薇薇從私要幫奶奶報仇,從公則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和走私文物,這是她考古工作者的職責。
一口氣說完,楚文驚得目瞪口呆,這時林薇薇卻突然撲向他,將他直接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