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了,天空中,繁星點點,皓月當空。
小靜看著這四麵透風的帳篷直報怨,“小姐,那黑心王爺竟然讓你給他們洗衣服,真是太可惡了,還有,你看著這帳篷,又舊又破的,隨便一個帳篷都比咱們的好,他一定是存心和你過不去,否則怎麼會這樣待你。早知道落得如此下場,還不如把那些糧食拿去喂狗呢。當初,我就不該聽你的話,那樣,至少不用拿咱們的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若芷看著小靜一直嘮叨的樣子,心裏隻想笑,拿咱們的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虧她一個大姑娘能說出這種話來。收斂起那一絲笑意,若芷一本正經的說道,“小靜,咱們這次為他們送糧食過來,本就是圖的心安,並不是為了別的,現在,他們的人手不夠,留下來幫忙也是應該的。咱們就好人做到底吧。”
“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才會被那個黑心王爺欺負。”小靜憤憤不平的說道。
若芷沒有說話,淡淡的眼神看向遠方,他,果真沒有辱沒那冷酷無情的名聲。
深秋的天氣已經有些寒冷,若芷在冰冷的水裏不停的洗著那些血跡斑斑的衣服,芊芊玉手也被凍得千瘡百孔,小靜看的直心疼,她是從小做慣了粗活的,所以沒事,可是她的小姐可不一樣,從小到大,丞相都沒舍得讓她遞過茶,倒過水,更別說洗衣服了。
離帳篷不遠的地方,嘯然靜靜的看著若芷,隻見她的雙手又爛又腫,白皙俊美的臉上也被凍的通紅,可她的神情依然是那樣的清秀淡雅,沒有絲毫的不滿和抱怨。這樣的女子怎麼會是攀龍附鳳之輩呢。是她的演技太好,還是他看錯她了。不管怎麼樣,為了蘭兒,都不能對她心軟。
衣服終於洗完了,若芷看著她那不能伸直的雙手,不停的苦笑,幸虧小靜每夜都幫她敷藥否則,這雙手不知道都成了什麼樣子了。隻是每天早上一濕水,傷口又會重新裂開,這樣反複不斷,整個手已經不堪入眼。
清晨,嘯然還沒有起床,便聽到門外一陣嘈雜的聲音,不悅的皺了皺眉毛,高聲的問道,“發生什麼事了。”這時,小靜衝了進來,頭發淩亂,滿臉淚痕的哭道,“王爺,救救我家小姐吧。”
嘯然心裏一驚,臉色陰沉的說道,“你家小姐怎麼了。”
“今天早上我叫小姐起床,怎麼也叫不醒,走進去一看,才發現我家小姐,全身滾燙,四肢冰涼,早已昏迷不醒,王爺,你快救救我家小姐吧。”
嘯然一聽,目光陡然一沉,厲聲說道,“本王的禦醫呢,叫他趕快過來。”
早已等候多時的高虎,二話不說便跑了出去,他就等著這句話呢。
門外,秋風驟起,樹葉飄零,整個大地一片荒蕪。
破舊的帳篷裏,若芷了無生機的躺在那裏,瘦小的臉龐蒼白如紙,長長的睫毛在她的臉上投下一層濃濃的陰影,孱弱的身體此刻卻散發著一股駭人的溫度,露出被子的那雙芊芊玉手更是慘不忍睹,新的舊的傷口一層疊著一層,一個連著一個,錯綜複雜,千瘡百孔,而且還正鮮血直流。與這清雅美麗的容顏格格不入。嘯然的心猛然一痛,這個女人為什麼這麼傻,他已經提醒她隻要她離開,他便不會為難她,她為什麼不走,為什麼,心裏突然就想起那個陽光明媚的上午,她香汗淋漓的出現在他的麵前,一車的糧食,滿身的汗水,淡雅恬靜的臉上,一雙清澈的大眼睛柔柔的望著他,猶如深穀靜靜開放的蘭花,安靜而美好,惹人憐惜。心裏倏然就生出了一絲怒意,“禦醫呢,怎麼還沒到。”淩厲的聲音猶如十八層地獄裏的閻羅,滿身的煞氣傾瀉而出,嚇得在場的人大氣也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就當了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