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招待眼尖地看到一輛黑篷馬車停在了自家酒館麵前,一路小跑出去,準備迎接客人的到來。
當看到認識的馬夫,以及馬車側壁範寧家的金色山燕家徽,他立刻反應過來這是老板的馬車。來不及疑惑老板已經出門遠行,馬車內不知道是誰,他已經看到一隻映襯著藍色蕾絲花邊的白嫩手腕擱在了馬車車窗上。
他急忙恭敬地彎腰打開車門,托著範寧家的小姐下了馬車。
扶著米白色帽子打量了一番黃金酒桶的外觀,奧羅拉跟著招待員進了酒館。
櫃台很寬闊,台子上擺著幾排水晶酒杯以及自來酒管子和銀製的漏鬥。後方的貨架上,各種類型的酒將它填充地滿滿當當,蘋果綠,寶石紅,琥珀金,無不向顧客展示著自己的魅力。當然,酒館裏最多的是啤酒,幾個淺黃漆色的大酒桶將酒館的另一邊牆壁全部遮擋著了。
主管菲爾德先生從二樓走下來。他整了整衣服前襟的皺褶,向著她行禮:“日安,範寧小姐。”
稍稍提著裙擺,奧羅拉踩在木質階梯上微微一笑:“日安,我們樓上談。”
橡木矮桌上放了一排水晶酒杯。菲爾德將酒館裏的不同種類的酒分別倒入其中,然後向奧羅拉介紹:“這就是酒館裏所有的酒。如果您需要,可以直接命人送過去。”
“我隻是對父親的酒館產生了興趣,想了解一下他的產業。”奧羅拉用絹布折扇遮住小半張臉,隨意解釋道。
掃過那一排酒杯,她的目光停留在深紅色的酒杯好一會,然後拿起它放在鼻子下深深一嗅,淡淡的紅果香氣,慢慢充盈著鼻腔。淺飲一口,深紅色的液體在她的舌尖環繞一圈,滑平流入食道。酸度太高,野櫻桃與櫻桃酒香氣不夠濃鬱,丹寧的質感不如想象中平滑,這隻是非常普通的黑葡萄酒而非風格優雅的黑品樂葡萄酒。
有些失望的放下酒杯,她不能把這個世界的葡萄酒和地球上相提並論。
“隻有這一種葡萄酒?”
菲爾德伸手推出了盛著透明液體的酒杯和澄黃色液體的酒杯:“蜜酒和矮人烈酒銷量最大。”
隨後,他又單獨拎出了另一杯透明的酒,“拉格雷燒酒,這是我們賣的利潤最高的產品。”
垂眼看著被單獨列出來啤酒和蒸餾酒,她已經接受了父親的酒館主打產品不是葡萄酒。看來她的計劃還得在調查當地情況的基礎上進行改變。
“這幾種酒,明天送過來。”她站起身,點了幾種淺度果酒,然後離開了酒館。
馬車重新在運河的石板路上行駛,朝著花園區前進。奧羅拉有些疲倦地靠在車廂上,路上熱鬧的喧囂聲也不能引起她的注意。
她必須重新調查這個世界對葡萄酒的接受程度,她不希望做出了自己滿意的產品卻麵臨滯銷的境地,隻有一個能夠良性運轉的酒莊才能調配出更好更多的葡萄酒。
馬車突然緊急刹車,一陣劇烈晃動後戛然而停。正在出神的奧羅拉的身體猛然間失去平衡,整個人撲向座位的對麵。身旁疊放的書籍一古腦砸在她的身上。
缺氧式的眩暈伴著一陣天旋地轉,她一時不能動彈。
“抱歉,小姐。車輪卡在縫隙裏了。”外麵就傳來馬夫焦急的聲音。“見鬼!”她低低罵出聲,然後扶著座椅,半跪著想從地板上爬起來。
“尊敬的小姐,如果您遇到麻煩,我可以提供幫助。”
車門被拉開,一個亞麻色頭發的英俊男人出現在她麵前。
史蒂文朗斯特看見她勉強撐住馬車上的座椅想站起來,卻因裙子的下擺而被困住。她眉頭微皺,麵容微帶痛楚神色,黑白分明之極的清澈雙眸卻泄露出一絲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