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門外的眾人環視了一圈,後退一步帶著嘲弄的口吻地說道:“如果那個什麼小姐是這裏的主人,那我還是鏡湖鎮的鎮長!柏翠莊園不接待旅人,你們快走。”
“請查理先生出來。”費恩夫人皺起眉頭靠近鐵門。
“有誰不知道查理先生住在鏡湖鎮的豪華大宅裏,”看門人嗤笑一聲,作勢要離開門口,“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趁著狼還沒有出現……鄉巴佬!”
柏翠莊園坐落在石基山脈的緩坡上,周圍並沒有其它村落和建築物。像是呼應看門人的說法,遮住夕陽的樹林裏傳來一陣狼嚎,將他的牢騷半掩半蓋。
奧羅拉驚恐地發現站在她身旁的法師突然抬起手。那晚赤紅灼熱的記憶仿佛又出現在眼前。她雙手環抱住胸口,抑製住正在顫栗的身體。
“等等。”她望著麵露冷酷表情的法師艱難開口。
一顆火球已經飛出了法師的手掌,以極快的速度直衝前方。像是切豆腐塊般穿過了鐵門,打在了看門人的後背上。
伴著撕心裂肺的慘叫,一團火人踉蹌的向前走了幾步,隨後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滾。火焰並沒有因此而減弱,而是越燒越烈,直到將他化為一地灰白的人形碳屑。
淒厲的聲音引來兩個在葡萄地裏幹活的農婦,她們跑到旁邊,驚慌的大喊大叫。
“太吵!”
看到法師似乎又要抬手,奧羅拉終於鼓起勇氣抓住他的手:“你不能。全燒死,酒莊就沒有人能工作了。”
他冰冷的目光移到了她的臉上好一會,突然微笑起來:“這是你第二次阻止我。”
“你的記憶力真好。”她僵硬地扯開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菲利忽然反手掐住她的手腕,然後用她的手背貼著她的臉頰緩慢摩挲:“金警告我不要碰你,可是這回……”他微眯著眼,像是想到什麼高興的事情,“今晚我要收回利息。”
她用力抽動手臂,卻沒有辦法掙脫。怎麼會去招惹這種不把人命當一回事的惡魔,她有些茫然。
卡啦一聲,金屬被打斷的聲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金抽出長劍直接砍斷了鐵門之間的鏈鎖,然後推門進去。
法師鬆手吹了聲口哨:“這樣就簡單多了。”
看著金快步走向驚慌失措的農婦,奧羅拉的心一下子抽緊。她在兩位之間來回巡梭,開始懷疑金也會要了她們的命。
“他就是想得多,瞻前顧後。”菲利理了理身上的鬥篷開始朝大門走去。
看見金敲暈了兩位女人以後,她總算放下心來。至少他不會像法師那樣亂殺無辜。很快,她忍不住歎氣,她的善惡觀似乎在經曆了這些事情之後變得格外脆弱。
費恩太太被眼前的變故驚嚇住,整個人白得像張紙片,搖搖晃晃隨時會倒在地上。
將暈倒的農婦捆綁起來,金熟練地指揮一旁嚇傻的車夫,將她們關在了大門內側的木屋裏。然後又命令法師將燒焦的殘骸迅速清理幹淨。
踏入柏翠莊園,奧羅拉望著滿目成片的葡萄藤架,百感交集。這根本不是她預先準備的出場方式好嗎!
遠處的石牆上,一個用力攀爬的黑影正要翻過去。反應遲鈍的馬夫傻傻叫道:“那個人!”
“讓他走,總要有人替我們送信。”走在最前麵的金隨意瞟了一眼說道。
奧羅拉立刻叫住了金先生,如果她就這麼等著查理先生上門實在太被動了。扶著費恩太太靠著門柱坐下,然後和金先生走到一旁。
“不能讓他這樣去報信。”
金看起來似乎對她的建議沒什麼興趣:“為什麼,讓那位自稱是這裏主人的家夥自動上門不是更方便?”
“我需要你的幫助。”她抬頭望著眼前高大的男人,誠摯請求,“跟著那個人,然後把查理帶回來。”
他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眉間的傷疤越發顯得猙獰:“第一,我為什麼要冒險幫助你?第二,我也未必有能力做到你的要求。”
輕輕歎了一口氣,就像被遺棄的小獸在嚐試喚回主人的哀鳴。眼前的少女煩惱地皺起眉頭,思考了一陣,然後胸有成竹地說道:“我相信金先生的能力。能夠讓菲利服從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更何況,像金先生這樣厲害的人物,為什麼會主動成為我這麼不起眼的小人物保鏢呢?”
是一個聰明的姑娘,但還不夠。實際上,他並不是不能阻止菲利,但是他默許了。因為他想看看範寧家的小姐會有怎樣的應對措施,值不值得塔尼婭全身心的付出。自打從塔尼婭那裏得知了範寧小姐的粗略想法,他就覺得這兩個女人都瘋了!如果能力不夠就別做太大的美夢。
他沉默等待著她的進一步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