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集 貪官今昔(上)(2 / 3)

鮮花和掌聲包圍了我,我醉了;順心順耳順手的事越來越多,我迷了;最終導致了沒人對我講真話,我也不願聽真話,我更不願意主動接受批評和監督。在黨和人民的利益麵前,我自己形成了真空地帶,導致了今天的腐敗變質。我覺得自己是功臣了,一個不太景氣的縣醫院被我管理的效益好、環境好、口碑好,省內外出名,各種現場會、交流會一個接一個,居功自傲的思想不時地在我的潛意識中出現,平時有些特權也覺得很平常、很自然……”

時光閃回到肥南縣。

一天,縣裏一名姓劉的包工頭通過朋友關係與靳炳生相識,並請他吃了飯。

席間,包工頭的大方與豪爽給靳炳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來二去,他們逐漸熟了,便經常在一起吃吃喝喝,感情也逐漸加深。包工頭還主動與他稱兄道弟,靳炳生很是高興。心想,與有錢人接觸,就是爽。

這天,包工頭來到靳炳生的家裏,拿著20000元的存折給了靳炳生上中學的兒子。他對靳炳生說:“靳院長,這些錢就給孩子當學費吧。”

靳炳生覺得無功不受祿,連忙說:“這怎麼可以,不行不行!”

包工頭不以為然地說:“靳院長,現在社會都這樣,這是禮尚往來。再說了,你不收,其他人就相信你從不收禮嗎?”

“不,不行!你一定要拿回去。”靳炳生還是堅持不要。

包工頭又說:“你老的那幾個工資能讓孩子上好學校嗎?再說你又不是貪汙公家的,這是我個人的,咱倆是兄弟麼。”說著,將存折塞進了靳炳生兒子的衣服裏。

“這,這怎麼好意思……”聽了包工頭的話,靳炳生就沒有再說什麼。

這一夜,靳炳生睡得並不安生。一會兒想,這畢竟是20000塊錢呀,這不是自己的勞動所得,是不義之財呀!一會兒又想,又不是貪公家的,他情我願,人之常情,朋友之間互相幫助也是應該的,何況他又沒讓我幹違法的事,不收白不收。就這樣,靳炳生收下了第1筆錢財。

隨著醫院的不斷發展,原先的醫療大樓已經遠遠不夠用了。經縣政府批準,決定給縣人民醫院建一座新的醫療大樓,總投資近5000萬元。一時間,省內外許多有影響的建築公司爭著找靳炳生,承諾一個比一個大,靳炳生都沒敢答應。

正在這時,靳炳生因眼外傷住進了上海五官科醫院。他想,住在這裏也好,正好可以躲著那些建築公司老板的糾纏。可是幾天後,一位建築公司的經理打聽到了靳炳生住院的地方,他和那位姓劉的包工頭一起來到了上海五官科醫院。

那是上午10點左右,他們來到病房後,說了一些安心養病之類的客套話,然後,包工頭就從病房裏把靳炳生的老伴叫了出去。

不一會,老伴回到病房,告訴靳炳生:“他們給了一個上海的存折,是20萬元,說是給你治病的費用,給我後他們就走了。”

靳炳生聽後就用手機給包工頭打了電話,說:“劉老板,這怎麼好意思,我生病怎麼能讓你們花錢呢?”

包工頭說:“靳院長,這是我私人的錢,你有病要花錢,先用著吧,誰叫我們是兄弟呢。”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靳炳生收下了這第2筆錢。他知道包工頭送這筆錢的用意是什麼,覺得事情很難辦。可是又想,這是一個人與一個人的交往,一比一,沒外人知道,他送錢我辦事,很安全、很公道。

不多久,醫院的工程很自然地落在了包工頭所在的公司。

工程完工後,靳炳生對那20萬元似乎早已淡忘,他甚至覺得自己為醫院做了一件好事。這不,大樓已經建成,醫院又上了一個台階,自己的政績是看得見、摸得著的。

隨著醫院的發展,對外交流越來越多,尤其是采購醫藥器械什麼的,收回扣之風興旺。他先後收受回扣、賄賂已達100萬元。靳炳生也不怕別人講什麼,他想,現實社會就是這樣,誰說誰呢?

※※※

會場內鴉雀無聲,靳炳生繼續說道:

“我現在是身著囚服,悔不當初,愧對親人,無地自容。鐵窗之內,高牆之下,我無時無刻不在反省。從一個祖國的希望,一個事業有成的幹部,怎麼就一步步走進了監獄?自己把自己定在了曆史的恥辱柱上?自己把自己變成了人民的敵人?

我認為我犯罪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怕吃虧的思想、攀比的思想。總認為醫院是在我的手上重新振興起來的,隻有我才能把醫院搞上來。雖然有工資、有獎金,但與我的貢獻比,總覺得貢獻大、收益太少。特別是看到其他一些地方的廠長、經理每年都有一二十萬元的收入,那些來求我辦事的老板坐的是高級轎車,住的是豪宅,出手闊綽,一擲千金,而我不分白天黑夜苦苦奮鬥了那麼多年,做了那麼大貢獻,可每年收入卻隻有幾萬元,兒子連套房子都買不起。這樣橫攀豎比,總覺得自己吃了虧,越比越感到心裏不平衡。

於是,除了明的要,暗的也在撈,把黨和人民賦予的權力當作為自己撈取金錢、牟取私利的工具,把市場經濟等價交換的原則帶入了權錢交易之中。現在想起來,真是隨著金錢的積累增加,我在鐵窗內蹲的時間也在增加,這是成正比的。我整日沉迷於講派講闊的生活中,完全忘記了自己是個共產黨員,完全忘記了‘為人民服務’5個大字,完全忘記了當初自己承諾為事業奮鬥的決心,列寧說‘忘記過去就意味著背叛’,這話一點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