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動作生疏,倒也十分標準,很得要領。
不知何時,邊雲暗暗站在角落裏,看了她好半晌,練到後麵,江明珠總感覺有些不對勁,正不知如何練下去時,突然她的手一暖,兩隻寬大的手握過了她拿刀的雙手。
“像這樣斬下去,動作要快,講究利落。”
本來覺得從身後被他這樣握著手有些難為情,但他教得很認真,帶著她走了幾個最基礎的招勢,才放開了她的手,讓她自己練習了一遍給他看。
邊雲滿意的點了點頭:“其實你悟性挺好的,好好的教一遍就會了。”
“謝謝你邊先生。”她的生份讓他總覺得不舒服。
“叫我的名字吧,邊雲。你是西宇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邊雲的坦蕩與隨和讓江明珠立時覺得親切。
她將刀纏上了腰際,莞爾一笑:“直接叫名字好像不太妥當,我就叫你雲哥吧。”
“好啊。”邊雲終於笑了,看著她的臉略微失了神。
江明珠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臉,扯著嘴角笑問:“我,我臉上是不是有什麼?”
“不,對不起,是我失禮了。”邊雲猛然回過神來狠吸了口氣,氣氛突然變得尷尬沉悶起來,良久,邊雲似乎試圖想要解開這樣的沉悶與尷尬。
“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好像從你的身上看到了葉子的身影。”邊雲無奈一笑:“其實你和她長得一點也不像,可是氣質與感覺卻是很相似,她和你是同一種類型的女孩,很討人喜歡。”
“剛才我看你在練習,我就不由得把你看成了她,實在是失禮了。”
原來,他隻是把她看成了別人,他眼中難掩的憂傷不難看出,他對葉子的感情非同一般。
“我想知道,葉子她……為什麼會自殺呀?”
她帶著些不安,害怕這樣的問題會觸到他心底深處的傷,但又實在忍不住好奇想問。
邊雲雙手撐著遊輪的欄杆,微仰著臉感受著鹹澀的海風,直到眼眶裏的淚水風幹,才緩緩的帶著沙啞的聲音開了口。
“當年,我雖出生在經商世家,但對劍道十分感興趣,千辛萬苦的找人托關係,認識了當年日本劍道第一的戶川一郎先生。但戶川先生並沒有收我做他的弟子,隻是對我指點了一二。”
“跟我一起學劍道的,除了西宇就是葉子了。葉子是個很文靜的女孩,她雖然很有天賦,卻對劍道並不是那麼感興趣。更多的時候,她安靜的坐在院子裏的大樹下,看我們練習。”
“時光不知不覺的流逝,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眼光再也無法從那個安靜恬適的女子身上移開一絲一毫。我從來沒有那樣試過去愛一個人,從來都沒有。”
“我對葉子展開了追求,但,她已經有了喜歡的男人。她將那個來曆不明的男人名塚彥司帶回了本家,戶川先生極力反對她跟名塚彥司在一起,祖孫倆的感情出現了裂痕,葉子不惜一切跟那個男人離開了。”
“沒多久,西宇代表行雲流劍派出賽,在總決賽對上了名塚彥司,讓人想不到的是,名塚彥司用的竟然也是行雲流劍派,並且打敗了西宇。噩夢才真正的開始了。”
“名塚之前承諾,贏得了冠軍就風風光光的娶葉子為妻,但他食言了拋棄了葉子。並四處抵毀行雲流劍派與葉子的名聲。戶川先生便暗中調查了這個名塚彥司,才知道,原來他父親賭馬輸了全部的家當,與債主承諾,隻要贏得了比賽的錢就能還債。但他當時在一次重大的劍道比賽上輸給了戶川先生,便拿刀自刎了結了生命。”
“名塚彥司將所有的怨恨與責任都怪罪在了戶川先生身上,立誓要報仇,才接近了葉子。戶川先生因此在事業上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準備去外地躲些時間,誰知葉子發現自己懷了身孕。她心底對戶川先生很內疚,將行雲流泄露了出去,還讓自己的爺爺名聲受到了打擊,另一麵對名塚的無情怨恨極深,才選擇了自盡。”
“葉子死後,戶川先生受到了重大的打擊整個人就變得癡癡呆呆。為了躲避名塚的騷擾與打擊,西宇帶著戶川先生隱姓埋名,在深林裏過了十年。而現在的名塚彥司已經是亞州名聲顯赫的劍道大家,受千萬人敬仰尊重。”
江明珠聽後心底十分沉重,她走上前試圖安慰他:“別難過了,相信葉子也不希望你們因為她而難過,她會在天堂過得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