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不多想,不多想。少太您早點休息。”萍姨似乎根本就沒有抓住重點,歡歡喜喜的回房間去了。
留下江明珠一個人在那裏糾結,她要怎麼跟那個男人開口說這件事情嗎?如果他拒絕怎麼辦?拒絕也沒有關係,用強的蒙的拐的,不管什麼手段!
此時任暸北正將洗好的相片晾上,口袋裏的手機便響了,一看來電是林越的。
“林越,你是不是空虛寂寞冷了?怎麼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
誰知電話那端的林越聲音沙啞脆弱得讓人心碎:“小北,有時間嗎?過來陪我喝兩杯。”
“你怎麼了?”任暸北眉頭緊鎖,問他要了地址,騎著重型機車趕了過去。那間清吧布置得很唯美優雅。隻見林越孤獨的一個人坐在角落裏,正在喝著酒。
讓寂寞的模樣讓任暸北都有些泛酸,他大步走了過去,拍了拍林越的肩膀:“小子,突然玩深沉一點也不像你啊?你真的是林越?”
“小北!”林越抱過任暸北就低低的抽泣了起來,任暸北一動不動的任他這樣抱著,抬頭輕拍著他的背:“怎麼了林越?別這樣,這樣一點也不像你,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來,陪我喝酒。”林越擦幹了眼中的淚水,衝任暸北勉強的笑了笑,與他碰了碰杯。
一陣沉默之後,任暸北勸說著他:“林越,你別喝了,喝得夠多了,你本來酒量就不行,你要把我當朋友,什麼心事都說出來。別憋在心裏呀!你這樣讓人挺擔心的。”
“他要結婚了。”
“她?他?”任暸北想了很久,究竟是哪個他,突然腦中靈光一閃,這丫的這些年就圍著個陸凱醇在打轉,即沒有交女朋友,也隻有他這麼一個損友,所以他所指的適婚年齡人士,百分之九十以上指的是……陸凱醇!
“林,林越?你這次是來真的啊?”
“什麼真的假的?我隻知道,我好難過,從來沒像現在這樣難過。”
任暸北深吸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作為好朋友,即使他某天喜歡上的不該喜歡的人,但也要支持他。
“喜歡他,就去追他!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隻要喜歡就行,沒什麼大不了的。”
林越搖了搖頭:“我也是這樣想的。”
“那你還糾結什麼?上啊!把他壓倒啊!”
林越抽了抽一臉絕望:“你說壓倒陸凱醇啊?我這輩子都沒指望了。”
“你……算了,我還不了解你,也就耍耍嘴皮子上的工夫,動真刀實槍就慫了!你壓不倒他,那讓他來壓倒你也是條出路,總比你在這裏喝悶酒要強吧?”
任暸北這番話說得可真是至理,但林越壓根關心點不在這事兒上麵,任暸北直覺這丫的還有別的心事。以他這性格,根本不是壓倒或者被壓這回事兒。
“林越?你,究竟怎麼了?”
林越笑了笑,帶著苦澀:“你聽過器官衰竭症嗎?這是基因遺傳疾病,這種病的發生率,隻有千萬分之一,無藥可醫。”
“什麼……意思?”
“我就是那個千萬分之一的機率,我得了這個絕症,不會一下子就死掉,但我的五髒六腑會慢慢衰竭,慢慢的看著自己一點一點死亡。是個很可怕的病。在我小的時候,我父親就是得這個病去逝的。”
“你,你說什麼?”任暸北仿佛聽到了一個晴天霹靂,林越這樣樂觀的人,這樣沒心沒肺的二貨,會得這種絕症?
“你不相信嗎?”林越低低的笑了起來,淚水跟著滑落:“當我發現我身體裏的器官一點一點衰弱的候,我也不敢相信,我居然得了這個絕症。我會像我的父親一樣,慢慢的隻能等死。”
“你不知道我當時好害怕,害怕得什麼事也不能做,什麼人也不敢告訴。後來時間長了,我就慢慢的接受了這個現實,小北,你說我怎麼會得這個絕症,千萬分之一的遺傳機率,難度高得像中彩票,為什麼我就得了?”
“我常在想,是不是我做了什麼壞事,讓老天爺看不順眼。我想來想去,我這些年唯一對不起的人就是陸凱醇,折騰得最多的人也是陸凱醇,最後我還喜歡上了他,我覺得這個是不是報應來了?”
他現在的情緒有些不穩定,任暸北不斷的安慰著他:“林越,你別這麼想,什麼報應?根本就沒有這回事,而且你也沒真的做什麼對不起陸凱醇的事情,要說有,那還是陸凱醇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