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子嚇得渾身一抖,“是……是……”
“是什麼?”無雙赤紅著眸子,逼視著他。
黑狗子小臉瞬間發白,他雖然直覺無雙惹不得,但如果惹惱了王釧,明早出了黑門,他可能就會死在王釧和她的跟班手裏。
但在無雙的逼視下,卻情不自禁地開口,“是端嬤嬤要小的清理這裏的淤泥,王釧姑娘體恤小的,見小的用手掘土掘得辛苦,就把這個給了小的……”
他不敢說是王釧讓他變著花樣糟蹋這麵具。
王釧滿意地笑了,轉身走開,這才是剛開始。
“站住。”無雙聲音冷冽,三步並兩步追向王釧。
隱在樹叢後的白衣男子,視線落在無雙手中的木雕麵具上,薄唇抿緊,好看的狹長鳳目微微一窄,重新看向無雙鐵青著的麵容。
錦衣男子瞟了無雙手中麵具一眼,嘴角微微一揚,“果然是個潑辣的。”
忍氣吞聲,委曲求全,雖然可以保得暫時的平安無事,但那樣的人成不了大事,無雙這性子反而很對他的胃口。
王釧慢慢轉身,沉著臉,哼了一聲,道:“現在新人真是狂得沒了形,竟連前輩也不會叫。”
無雙冷著臉,道:“在這隨時可能死掉的地方,端著輩的架子,是不是可笑了些?”許多地方,都有老人欺負新人的惡習,但這一套在她這裏,行不通。
王釧不以為然地‘哧’了一聲,“是啊,到了明天,都不知道你還能不能活著,誰稀罕做你前輩。”轉身要走。
無雙跑上前,把她攔下,舉起滿是汙泥的麵具,冷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王釧道:“黑狗子為黑門做事,也就是為我們大家事,他清理這爛泥,連個工具都沒有,怪可憐的,我可憐他,就給了他個掘土工具。”
無雙怒道:“你怎麼可憐別人,和我無關,我隻問你為什麼不經過我的同意,私取我的東西?”
“不過是個破麵具,有什麼可緊張的?”王釧這麼做就是要激怒無雙,讓無雙發火,來找她麻煩,她就可以借題發揮,好好收拾無雙一頓。
“私取她人物件,是偷竊,偷竊也沒什麼嗎?”
生死門裏,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可以搶,可以奪,但偷仍然讓人不恥,何況王釧還算是這裏麵的一個小頭目。
對她而言,偷東西就太丟人了。
王釧拿麵具的時候,可沒想到這上頭,被無雙當著其他死奴的麵說她偷竊,即時惱羞成怒,漲紅了臉,“你別胡說,誰偷了?”
“你不經過我同意,在我床上私取了我的東西,就是偷。”
“我不過是借來玩玩,見黑狗子可憐,才給他用用,交待他用完給你送還回去,這是行善。東西不過是借用了一下,你用得著這麼小氣麼?”
借用?小氣?
無雙氣得發笑,偷來的東西,交給他人糟蹋,卻說成行善,這人真無恥到沒了下限。
看著被糟蹋得不成樣子的麵具,殺人的心都有。
“要我同意,才是借,沒經過我的許可,就是偷。入室偷竊,到了公堂上也是要挨板子的,豈能是‘小氣’二字。”
“你……”王釧氣得渾身發抖,“一個破玩意,你還想告官不成?再說,進了這門,除了進紅門就是死,你往哪告去?”
“每個地方,都有一個地方的規矩,難道這地方就沒有一點規矩?”
王釧好笑,“規矩當然有,你去找個教官問問,看他們能不能為個破麵具,把本姑娘怎麼著?”這裏的教官連死奴的死活都不理會,哪裏還會理這些破事。
如果無雙為了這事去找教官,隻會自討沒趣,挨頓打是輕的,王釧把無雙從上看下到,無雙長成這麼個是男人看了都想上的美人樣,去找那些牲口,簡直就是自送上門……
那樣的話,不用她動手,那些人就能折磨得她欲生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