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開篇
“生意難做啊!”
褚勰坐在他的信息谘詢中心裏望著髒兮兮的玻璃門發呆,外麵的風景並不好,垃圾遍地,塵土飛揚。
城鄉結合部也隻能這樣,人蛇混雜,肯定比不了市區幹淨整潔。
市區?褚勰苦苦一笑,燃起一支地攤上買來的散裝香煙,那種苦艾般的味道幾乎讓舌尖的味蕾麻木了。
在市區開店也許人氣很足,但是那需要很多錢。
如果真的有錢會不會到繁華的市區開店呢?
答案是肯定的——不會,絕對不會,就衝門口掛著的那塊算不得招牌的木牌子就不會——靈異信息谘詢中心?
靈異是個什麼玩意兒?
聽著就瘮得慌。
宣傳邪教?還是故弄玄虛冒充神棍坑蒙拐騙?
現在多好,工商沒來查你,城管沒來踢場子,警察沒來逮人就很給麵子了。
鬱悶的是搗亂的人不來,客人也不來,營業兩個半月,竟然沒有做成一單買賣。
剛開業那幾天,倒是有些人或因為無聊或因為好奇進來打聽過,在了解靈異信息谘詢中心的業務範圍之後,這些人的眼神不約而同的變得奇怪起來——仿佛看到褚勰的腦袋上頂著“騙子”這兩個金光燦燦的大字。
褚勰很理解那些人的感受,更知道在他們眼中自己不僅僅是個騙子,而且還是那種智商不夠用,臉皮卻不薄的低端騙子。
也不能怪別人誤解,誰讓這家靈異信息谘詢中心的主要業務是抓鬼呢?
不,應該是唯一的業務就是抓鬼——其實也不能算是抓鬼,褚勰還沒有把鬼抓住的本事,他隻能替雇主去跟鬼交流,開個一對一的懇談會,了解鬼的訴求,然後幫忙化解。
這個真的沒有吹牛,褚勰就有這個本事,很小的時候,他的眼睛就能看見黑暗一些古怪的東西,就像《靈異第六感》裏麵的那個小男孩,不同的是,在他眼中的鬼魂完全不像恐怖片裏麵那樣可怖嚇人,不過是一個個飄動的綠色影子,他能夠看到他們,跟他們交流——交流的方式也很特別,不是用嘴,而是用腦,麻酥酥如同過電一樣。
不過褚勰沒辦法跟別人解釋這些,就算解釋也沒人相信,說不定還會被人當做神經病,就跟他爹一樣。
褚勰的爹名叫褚無良,聽著名字就不是好東西,江湖號稱三天神算,此人的厲害之處在於不算命,不算姻緣,隻算三天內的吉凶禍福,相比算命算姻緣,這三天內的吉凶禍福最見功底,畢竟命和姻緣是個相當玄乎的事情,隻要編出一套模棱兩可的話來就能把人哄得團團轉,但是這三天內的吉凶禍福卻是要馬上驗證的。
一開始,人們對他將信將疑,結果他算的三天奇準無比,活不過三天的絕對死翹翹,遇車禍的保管遇車禍,丟錢包的肯定丟錢包,啥事沒有的一定安然無恙。
就這樣,褚無良聲名遠播。
但是他有許多令人不爽的地方,首先脾氣臭,沒有同情心,表現在收費極高,哪怕是馬上要死的人都不能在他這裏打折,甚至還要漲價,因為人都快死了,還要錢幹什麼。
然後,他隻算你未來三天的命數,卻不告訴你如何躲開劫數,反而表現出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假惺惺的安慰道:“死就死吧,沒啥可怕的!”
這話對於那些不會死的人來說倒沒什麼,但是對於明知道要死卻不想死害怕死的倒黴蛋來說隻會加重心理負擔,說不定還沒到死的時候就被嚇死了。
其三,他每個月隻工作三天,每天隻接待三名顧客,於是每次開門營業之前,天不亮就會有大批的黃牛黨守在門前搶號——為了打擊黃牛黨,他後來采取搖號的辦法,隨機抽取三名顧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