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熥聽到這個消息表麵上也毫無波動,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夏原吉告退。
但是私底下,允熥很是激動:‘幾年以前就定下的對於朝鮮的政策終於要施行了。’
允熥不動聲色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下邊的幾位輔官當然也都聽到了剛才夏原吉的話,不過他們並沒有為此分神。
一方麵是因為他們對於這件事情並不是很關心,大明的大臣對於除了草原上的動靜比較關心以外,對於其他地方的動靜都不是很在意,反正也影響不到國內什麼。
另一方麵是因為,允熥對於關於外交的事情一向是自己處理不假手於他人,並且這次主要是李芳遠正式請封為國君,更是大臣們管不到的地方。
允熥吩咐宦官去把秦鬆叫過來,過了一會兒假做出恭去了側殿。
秦鬆已經在側殿等著了,允熥不等他行禮就把事情了一遍,然後問道:“秦卿以為如何?”
秦鬆思索了一下,道:“陛下,從前製定的對於朝鮮的三策,不是到了施行的好時候了嗎?”
“臣現在不知朝鮮國內生了何事,但是今年年初的消息來看,李權知(李成桂)一直寵幸幼子,雖然並未正式冊封世子,但是不太像是會在半年之內改變主意的樣子。”
允熥若有所思的道:“你是,李芳遠是奪了李成桂的權位?”
秦鬆道:“臣不敢斷言。”
允熥接著道:“若是如此,那咱們可以動作的餘地就更大了。李芳遠初掌一國,李成桂又奪高麗之國不久,恐怕國內心懷高麗的人也還是有的,他們很有可能生出事情。”
“李芳遠一接掌國家就請封國君,怕是也有借助大明聲威的想法。”
秦鬆道:“臣還是建議隻使用之前商議好的前二策,對於朝鮮還是慢功夫為好。”
允熥一想也對,若是平時,朝鮮都未必願意改姓朱的,現在內外壓力很大,李芳遠同意的可能很高,但是也未必太情願,還是不要再加碼為好。
允熥問道:“可知道朝鮮使臣是誰?”
秦鬆道:“臣剛剛過來,已經著人打聽了,名叫金漢老,是李芳遠的親信之的。”
允熥道:“那就有和朝鮮使臣談談的必要了。身為李芳遠的親信,必然是知道不少事情的。”
允熥思索一下,道:“禮部的郎中、主事之中,並無十分和朕貼心之人。錦衣衛有人在禮部或者鴻臚寺嗎?”
秦鬆苦笑道:“陛下,洪武末年錦衣衛不興,朝廷七品以上之官都沒有錦衣衛的人。”
允熥道;“那如何是好?總不能朕親自去和朝鮮使臣吧。”哪有皇帝親自談事情的道理?
秦鬆道:“陛下,錦衣衛有一人,名叫楊本,原為太學生。(洪武)二十九年入錦衣衛擔任鎮撫。臣覺得此人不錯。”
“並且太學生出身也算是有出身,並非是武將,去擔任文官也不突兀,不如以其為禮部郎中。”
允熥思索一下:自己現在手裏的親信大臣,全部都是身負重擔,連刑部允熥都不得不讓它處於放羊狀態,實在是抽調不出人來。
所以允熥道:“那好,朕馬上下旨,以楊本為禮部主客司郎中。你回去以後就和楊本把事情交代一下,讓他和朝鮮使臣談談。”
秦鬆躬身道:“臣,遵旨。”然後看允熥沒有什麼事情了,轉身退下。
允熥回去繼續處理折子。
下午和平時一樣。與朝鮮人談判不是一兩的事情,反正著急的肯定不是允熥,先抻兩再。
不過允熥在心底下思索著怎樣讓朝鮮人更容易接受自己的條件。他心不在焉的翻著手裏的奏折,把折子隨便分下去,再收上來折子把輔臣附著的意見抄在折子上,然後讓王喜蓋印。
這時暴昭舉起一份折子道:“陛下,這是彈劾的折子。”
允熥道:“哦,是朕分錯了。”然後讓徐曉輝從暴昭手中接過奏折。
允熥心不在焉的接過奏折,但是打開來才隻看到了一個名字,注意力頓時又集中起來了。因為這個名字,是解縉。
解縉,大明最著名的才子之一,與楊慎、徐渭並稱大明最博學的三人。
允熥凝神看這個奏折。上折子的人是現在大明的都察院右僉都禦史王度,彈劾解縉不忠不孝,要把他貶為河州衛吏。
原來解縉是洪武二十一年進士,十分得到朱元璋的信任和讚賞。但是之後解縉為李善長鳴冤,惹惱了朱元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