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問題?”李泰元反問道。他什麼都沒有想到。
“我也是剛剛想到。我記得時候看史書,忘記是那本書了,上麵過‘糴甚貴,傷民;甚賤,傷農。民傷則離散,農傷則國貧。’現在朝廷也很重視維持糧價一年四季沒什麼大變化。”
“可是南洋的糧食一旦進來,價格比大明的糧食要便宜得多,不就是書上的穀賤傷農麼?農傷則國貧啊!到時候國內的糧食都賣不出去了,朝廷找罪魁禍首,還不就是咱們幾個?咱們能有幾條命扛得住這樣大的罪過?”蕭卓道。
“這,這可怎麼辦?”聽了蕭卓的話,李泰元也緊張起來:“咱們之後不從南洋買糧食了不成麼?”
“那沒用的,他們既然已經發現了南洋的糧食比大明價格要低,以後定然會帶著糧食到大明來賣,雖然利潤薄,但總比空船強,咱們阻止不了的。”蕭卓道。
忽然李泰元道:“當初之所以會從南洋購買糧食,是陛下來上滬市舶司巡視時咱們聽陛下身邊的中書舍人的。咱們當初不都猜測是陛下的意思。不管是不是陛下的意思,問一問那個中書舍人不就行了?”
“這怎麼問?咱們也不知道那個中書舍人叫什麼,他現在又不在這裏。”蕭卓道。
“咱們不知道,但市舶司提舉張健當時陪著那人來的,他肯定知道是誰,咱們也不問那人的身份如何,隻是彙報一下糧食從南洋買回來了這件事,他肯定會有所動作。”李泰元道。
蕭卓聽了也覺得有道理,道:“那就這麼辦吧。”
“這些糧食還賣不賣?”李泰元又問道。
“賣!先從我這朋友這裏把糧食買過來,再找王仁德聯絡當地的糧商轉賣,然後再去找張提舉。”蕭卓道。
不一會兒所有運來的糧食都統計完畢,一共一萬兩千四百多石。
蕭卓走到這個自己熟悉的番商麵前,笑道:“鄭派,你這是從良了?還真的運大米過來了?這些大米從你老家暹羅運過來的?”
“你現在不也從良,幹起正經買賣了。刀頭舔血的日子不好過,現在在海上幹點兒買賣養家糊口。”鄭派道。
“你就不怕我在耍你?一萬多石大米,就這樣運過來,要是我們不買了你怎麼辦?”蕭卓道。
“你的人品我還是信得過的,當然,主要是一萬多石糧食不過一千多貫錢,你的信譽不值得為了這一千多貫錢就丟了。”
“其次,你們不買了就不買了唄,還能怎麼辦?賤價賣給其他人唄,隻要價錢足夠低肯定能賣出去。我把運來大明販賣的名貴貨物裝進盒子裏,塞在糧食中間,讓糧食起一個緩壓的作用,大頭還是那些名貴的貨物。這些大米又不是主要運來的貨物,賠錢也算不了什麼。”鄭派道。
“那你既然也幹起正經買賣了,為啥前一段時間沒有來上滬做生意?上滬已經開海三年了。”蕭卓道。
“哈哈,別以為隻有你們大明才有發財的門路,南洋也一樣可以掙錢。這次的這些值錢的貨物是幫著另外一個人運過來的,順便見見你們幾個老兄弟。”鄭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