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練子寧過話,王喜又趕往理番院。理番院雖然也在皇城附近,但衙門口就不像禮部那麼好找了。王喜之前沒來過,他手下的宦官也沒有來過,詢問了幾個差役才找到理番院。
站在這座位於深巷之中、環境十分幽靜的院落前,王喜莫名覺得有些恐懼。這裏可是原來韓國公李善長的故居所在,李善長被殺後整個府邸被夷為平地。建業初年允熥允許大姑臨安公主和兩個兒子一家回京,他們也沒有選擇故居所在,另選了一塊地方建了府邸。允熥設立理番院,可皇城附近的地方都已經有主了,隻有這些被處死的勳貴故居原址仍然空著,允熥就選了原故居所在的一部分建了衙門。
王喜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對著虛空恭敬的行了一禮,嘴裏還念念有詞。凡是在從前死過人的地方建起來的衙門的官員都總結出了一套儀式,好像拜見城隍一樣。當然,也有不怕的出入不拜,不過王喜不在其列。在他行禮時一身材瘦高之人從他身旁經過,見到他如此也對虛空行了一禮,然後又繼續向外走去。
將這一套鼓搗完,王喜吐了口氣,就帶著兩個宦官走進理番院衙門。他走到門口,對差役道:“傅院使何在,有聖上口諭。”
“的見過公公。”差役一下就認出了他身上的太監服侍代表的品級,恭敬行了一禮,然後道:“公公,傅院使剛剛離開。”
“剛離開?什麼時候,有多久了?”王喜問道。
“公公,剛走才一分的時候。您適才沒見到有人從這裏走出麼?”
“剛才經過那人就是傅院使?”王喜叫了一聲,隨即馬上吩咐兩個宦官:“你們趕快追過去,追上傅院使。”
兩個宦官答應一聲就匆忙跑了出去,王喜也忙向外走去,循著他們的腳步跟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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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叔,侄兒這趟拳打得如何?”朱褆停下腳步,接下宦官遞過來的手巾擦了擦汗,對允熥道。
“不錯,不錯。”允熥微笑著道。朱褆雖然武藝不算太好,但基本功很紮實,現在又不是讓他和人交手,打的又是從練過無數遍的拳法,當然不會差了。
“世叔謬讚了,家父看到侄兒打這套拳法,總是會挑許多毛病。”朱褆心中高興,但還是道。
“你是遺德之長子,又是世子,遺德當然對你要求甚嚴,即使你打得再好也要挑出毛病。其實你的這套拳法比世叔這裏教導文垣他們的師傅也不差了。”允熥笑道。
“多謝世叔誇讚。”朱褆又高興的行禮道。
“快把衣服穿上。”允熥又對他道。朱褆答應一聲,走進殿內。不一會兒穿戴整齊走出來。
他出來的時候見到靠在椅子上,從身旁的宦官手中接過一份折子正看著,忽然想起一事,忙走到允熥身邊先道:“見過世叔。”隨即又道:“世叔,您對侄兒的照顧侄兒銘感五內,但也不能懈怠了朝政。若是如此,侄就萬死莫贖了。”
“哈哈,你以為世叔整日陪你不顧朝政?這怎麼會。”允熥笑道:“每年從臘月二十三起至正月十七都是朝中大臣休沐的日子,民間習俗又有進了臘月就是年的法,所以臘月、正月全國各地的事情就少,不僅做官的不願奏報,百姓也不會做什麼。所以世叔也沒有多少政事需要處置,每日下了朝再批答一會兒奏折即可。世叔這才有時間與你話。”
”不過有一個,不,兩個衙門越是過年就越忙碌。正旦日是朕接見外番使者之日,禮部與理番院負責安排,可忙的腳不沾地了。”他又笑著道。
“哎呀,”聽到這話,朱褆才反應過來自己其實也是外番,忙道:“世叔,陛下,下官應出皇城去番館居住,以避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