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將軍,東營昨夜被賊人偷襲,傷亡千餘人。一些糧食與箭矢被燒毀,大約占東營存儲的一成。”在藍珍的大帳內,坐在藍珍右手邊的楊峰道,表情略微有些擔憂,不過還算平靜。
但與他相比,坐在藍珍左手邊的朱高煦臉色極其陰沉,就好像醞釀著暴風雨的黑雲一般,散發出一股生人勿進的氣息。待楊峰完了話,朱高煦張開嘴,用非常緩慢與低沉聲音道:“藍將軍,昨夜西營被賊人夜襲,傷亡四千餘人,一片營寨幾乎被賊人完全毀壞,堆積在那片營寨中的柴火、軍械等被焚燒殆盡,糧食也全部被焚毀。”
完了營寨的慘重損失,朱高煦繼續道:“被焚毀的糧食大約占西營總共糧食的四成,西營現下隻剩下五的糧食,還請藍將軍調撥一些糧食到西營。另外,因受傷的人太多,營中的軍醫一時難以全部診治,這些傷員最好也不要移動,還請調派一些軍醫至西營。”
“我馬上就會下令調撥足夠西營將士吃五日的將士,軍醫也會馬上調派。”藍珍見朱高煦停頓下來,道:“蘇王不必如此低沉,之所以損失略有些慘重並非蘇王的過錯,是蒲王並未聽從我與殿下的吩咐。因他的疏忽大意,致使造成如此慘重的損失,即使他自己不願,我也要剝奪他的兵權,縱使他的本部人馬也不能調動。”
“起來,造成如此慘重之損失,他本人為何沒有來大營見我?,莫非是羞愧之下無顏來見我?”
“藍將軍,”聽到他提起朱賢烶為何不來見他,朱高煦的表情更加難看,慢慢道:“他想要調動兵馬也調動不得了。他受了很重的傷,我從西營趕來的時候仍在昏迷,正著軍醫救治。”
“蒲王受了重傷?可有性命之憂?”藍珍臉上馬上露出關切的神色,出言道:“我營中有一人十分擅長診治外傷,我馬上讓他去為蒲王治傷。”
“我營中也有一軍醫擅長治外傷,我也讓他去為蒲王治傷。”楊峰也道。
“據為他治傷的軍醫,性命應當可以保住,但會有些殘疾,而且留下後遺症。”朱高煦慢慢地道。
“留下殘疾?可是腿被傷了?”楊峰追問道。
“也算是腿被傷了。”朱高煦卻有些含混的回答。
“沒有性命之憂就好。”藍珍卻沒有在意朱賢烶到底殘在了哪,輕聲嘀咕一句,鬆了口氣。雖然朱賢烶完全可以是自作自受,但他現在算是朱賢烶的上司,身為宗室,朱賢烶若是死了藍珍難保允熥會不會遷怒於他。既然朱賢烶死不了,允熥又本來就不太待見他,藍珍就不必擔心了。
朱高煦聽不到藍珍在什麼,但注意到了他的表情有一刹那的放鬆。他又看了一眼楊峰的表情,又想起軍醫與他的朱賢烶所受之傷,身上顫抖了一下,心裏歎道:‘朱賢烶為人太差了,除了宗室中人,竟然沒有人與他交好。或許,這次他受此重傷,也是報應。’
這時藍珍回到正題:“蘇王,西營損失慘重,戰力大減,我要調派一個衛至西營補充損失,恢複戰力。你盡快安排將士為他們搭建出營寨。”
“是,藍將軍。”朱高煦答應道。
“楊峰,東營損失不大,就不調撥衛所至東營了。”藍珍又道。
“藍將軍放心,我東營雖然傷亡了些人,戰力確實不如從前,但將士們更加心謹慎,若是賊人再襲營,必定讓他們無人能生還。”楊峰道。
藍珍點點頭,正要再什麼,忽然守在大帳前的護衛走進來,行禮道:“藍將軍,蘇王殿下,楊副將,曹副將、張副將、潞國公、徐參將求見。”
“讓他們進來。”藍珍吩咐一句,對朱高煦與楊峰解釋道:“雖然昨夜賊人並未襲擾大營,但見到從東西二營傳來的火光後我當即命他們更加戒備。他們都親自帶領人馬巡視,從半夜一直到亮。曹行、張輔、增壽的年紀也都不了,都在四十上下,不僅一夜沒睡還吹了半夜的冷風,略有些承受不住,回去歇息了一會兒。我當初讓蘇王與楊峰你分守東西營,也是想著他們年紀不了,還是少辛苦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