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凰宮。
這是一座白色的巨大宮殿，宮門口長長的白玉石階堅硬剔透，紅衣的身影躺在石階上，如同白雪中的一抹紅梅。
東方不敗睜開眼睛，麵無表情地從地上爬起來。
短時間內被人丟過來丟過去，任誰也不能有個好心情。
由於長時間沒有動彈，左胳膊被壓得發麻，東方不敗敲了敲左臂，抬起頭來，宮門牌匾上“淩凰宮”三個大字剛勁有力。
淩凰宮的大門就這麼敞開著，東方不敗看了看四周，這裏好像是處於空中的，沒有泥土，腳下煙霧繚繞，踩在上麵有種軟綿綿的、不真實的感覺。
放眼望去，視線所及之處一片白茫茫的顏色，除了這座宮殿之外，連顆樹都沒有。
——唔，看來不是人界，至少不是他生活的那個人界。
東方不敗皺了皺眉，走進淩凰宮。
“砰——！”在他進去之後，他身後的那扇門發出巨響，一下子合上了。
東方不敗：“……”
可以自行合上的門，他隻在傳聞裏聽過。
東方不敗麵色沒有絲毫變化地走進最近的一間屋子，依舊冷著一張臉，眼神卻突然一警，驀地轉身，他的指間寒光一閃，一根銀針直直地向著門外某個方向射了出去。
“唔。”
一聲悶哼隱隱約約傳來，然後是重物落地的聲音。黑影直直地從虛空之中墜落下來，單膝跪在地上，右手捏住左肩上的銀針，用力一拔，殷紅的獻血濺出幾點，滴在雲煙之中，不見蹤影。
東方不敗負手看著門外的黑衣人，氣勢凜然：“說，這是誰的地盤。”
黑衣人拍了拍左肩上細小的傷口，就這麼跪著，也不起身，“殿下還是一如既往的仁慈，竟然沒有喂毒。屬下是這淩凰宮的守門人，這裏……是神界，自然是神帝陛下的地盤。”
東方不敗蹙眉，“你說的是……千瑾？”
“自是陛下。”黑衣人答道：“在千年前，這裏叫‘陌羽宮’，是清……青瑾殿下的寢宮。後來，青瑾殿下尋了處更好的，搬了出去，這裏便閑置了出來。”
青瑾的寢宮嗎……東方不敗抿唇，過了一會兒，問：“你在這裏多久了？”
黑衣人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努力回憶，年代太過久遠，久到他已然忘記了曾經的許多事情。
“……屬下出生起就在這裏了，距今也有幾千年了吧。”
“哦，是麼。”
東方不敗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走到那黑衣人麵前，“起來，既然在這裏待了這麼久，那你帶本座逛逛吧。”
“是。”
黑衣人沒有任何遲疑地站起來，“那殿下請，屬下為殿下解說。”
東方不敗看了他一眼，突然笑起來，“前麵帶路。”
“是。殿下最關心的應該是青瑾殿下吧，那屬下就帶殿下先去青瑾殿下曾經常去的地方看看吧？”
東方不敗點點頭，跟在黑衣人後麵，眼角餘光撇到某處，似乎不經意道：“你叫什麼名字？這淩凰宮就你一個在？”
“屬下雲陽。現如今這宮中的確就隻剩屬下一人了。”說到最後，雲陽眼神有些黯然。
“嗯。”東方不敗應了一聲，眼中劃過一絲冷意，隨後若無其事道：“看青瑾的武功，本座大致也對神界水平有個數，既然你是守門人，再怎麼說，也要高於本座這個凡人吧。”
雲陽腳步一頓，歎了口氣，“先不說殿下的靈魂是純正的皇族血脈，即使被凡人的肉體束縛，實力也是不可小覷的。青瑾殿下本就疑心重，自從您……離開後，殿下處事更是越發的陰晴不定，不信任任何人。屬下與青瑾殿下一起長大，知道得太多了。屬下自薦來到淩凰宮守衛，惹得青瑾殿下不高興了，便廢了屬下九成的力量，將屬下封印在了這所宮殿中，不得踏出一步……咳，屬下太久沒與人交談了，所以……”
“無礙，你可以繼續。”東方不敗點頭表示理解，他不是個不開明的人，再加之也沒有什麼事，聽人發發牢騷還是可以忍受的，況且還是與青瑾有關的事情。
“謝謝殿下。”雲陽鬆了口氣，“屬下雖然一直待在淩凰宮中，但對於外頭也並非一無所知的。聽聞殿下失去了記憶，那屬下便給殿下講講與青瑾殿下有關的事情吧。”
“嗯。青瑾和……本座怎麼相識的？”東方不敗還是不太適應把他和繁華當成一個人來看，雖然總是否認，其實他也知道，對於這些神族與魔族來說，靈魂才是真實的、根本的，有著魔族血脈的他，潛意識裏也默認了這一事實，隻是沒有記憶總覺得十分別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