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們這樣算不算同床共枕?”周明澤支肘托著腦袋,微弱的光線勉強能看清她的臉部輪廓,“那我是不是第一個和你同床共枕的男人。”
時楓冷冷地打斷他的遐想,“當然不是。我和時梧、時榕都睡過。”
“那不算,他們是你哥。”
“不是親哥好嗎?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那也是小時候。”
時楓立刻反駁,“沒有啊,去年我和時榕去普陀山進香,就是睡的同一個房間,而且還是大床房。”
時榕!周明澤記住了。“反正我不管,從今天開始,不能和他們一起睡。”
“他們是我哥。”
“沒有血緣關係的!”周明澤冷哼。
時楓背過身去,決計不理他,“睡覺。”
可周明澤卻很糾結地躺在草席上,聽著雨聲嘈雜,翻來覆去睡不著。能抱著她睡嗎?惹毛了她,會被踢飛吧?可是就這麼幹躺著多難受啊!
他以前不懂,以為女人大都是一樣的。到了年紀就找個門戶相當的女人結婚,繼續周家的輝煌也就夠了。沒有原始的衝動,沒有百爪撓心的牽腸掛肚,連約會該有的親密行為都是他閱盡無數的好萊塢浪漫愛情電影學來的。袁夕很合適成為他的妻子,或者說周家的媳婦,家世背景、能力樣貌都沒得挑。可他最後還是選擇自我放逐,不是因為她和堂弟周明謙早就是一對,也不是因為正在施工的圖書館發生坍塌,而是他想試著離開他熟悉的一切,過另一種生活。
他不記得是在什麼時候,他的父母對他過於獨立的性格始終產生不了親子之間的互動,覺得全然沒有為人父母的成就感,於是把他丟給爺爺一走了之。他不記得家該是什麼樣子,可是這個對生活一絲不苟到近乎到變態的女人,給了他一種全新的體驗。原來,家可以是這樣的。當然了,他不排除是因為吃人嘴短的原因。可他就是喜歡時楓,想要賴在她身邊,不是以周明澤的身份,而是像一個普通的男人那樣,和她一起守著這個老舊的房子,在萬家燈火中等待她期盼中親生母親的到來。
天還沒亮,時楓就被一陣劇烈的搖晃搖醒了,睜開眼睛一看,周明澤已經換好衣服一身清爽地盤腿坐在草席上。
“幹嘛?”時楓有起床氣,雖然她一向早起,但這和被人吵醒有著天壤之別。
“快起來,我們去買舊瓦片、舊磚頭,順便帶你去看幾處古民居。”周明澤拿她最感興趣的東西誘惑她。
她果然上當,團身坐起揉了揉眼睛,“要去哪?還在下雨呢!”
“就城南那邊,有幾處危房要推倒重建,正好買些舊瓦片和舊磚頭存著,等著秋後修房子用。”
“修我家嗎?”她兩眼發光,正好昨晚臨睡前vc那邊發來取消麵談的消息,她今天一整天都有空。
“我昨晚就是要跟你說這事,可是你讓我滾了。我已經和那邊約好了,人家明天的飛機出國定居,今天不過去的話,就賣給別人了。”
她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要準備什麼嗎?”
“可能要野外宿營,我把帳篷都準備好了,你帶點吃的吧!”
野外宿營!在下雨天的時候?
“如果主人願意收留我們的話。”
雖然覺得不靠譜,但時楓還是經不起修繕房子的誘惑,迅速準備了一點食物,在周明澤的指引下,收拾好戶外裝備上路。等她的車子上了高速公路,她才發現那根本就不是城郊,不,應該說不是b城的城郊,而是另一個城市的城郊,他們應該坐飛機趕過去會更快,而不是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