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最壞的結果是什麼?”他心裏權衡了一下,當初勸自己去找蔣心柚的是爺爺,如今欲言又止的還是他。
“被貶為凡人,失去繼續修仙的機會。”爺爺盯著他看了半天後沒有再說下去,朗君知道了,後果不僅僅是這個,還有更多,他隻低頭想了一下就抬頭堅定的說:“爺爺,我知道了,可是這次是最後一次。”
然後他就來了,在月圓之夜去了距離江城千裏之遙的雲南,缺少了靈神的庇佑,沒有控製住體型變換成了狼型。
他根本就不會傷害那幫孩子好不好,可是看看蔣心柚當時的表情,仿佛自己是十惡不赦的大惡人,即使後來來叫自己進去躲雨還單獨開個房間,他若想吃了她,早幾百年前就做了。
最讓他鬱結的是這個女人竟然給自己起了一個俗氣頭頂的名字:“狗狗!”她這幾世輪回下來丟的最多的就是智商嗎?還自稱:“媽媽!”
他的年紀說出來嚇死她,絕對可以當她太太太太太……爺爺好不好?!
不過這些都隻是讓他鬱悶而已,真正讓他不安的是她那個疼她到骨子裏的哥哥蔣木木,他好像發現什麼了,他昨天下午進臥室的時候低頭撿了一根自己的毛,他有點害怕,如果說糊弄蔣心柚靠兩層功力就可以了,那麼騙過蔣木木他覺得至少得十分的小心加用心。
不管如何,現在是出現在蔣心柚麵前的最佳時機,她剛剛失戀,正需要一個人的安慰,一個男人的安慰,雖然他自認不怎麼會安慰人,蔣心柚更需要的或許隻是陪伴,簡簡單單的陪在她身邊,賠她哭賠她笑陪她吃飯陪她喝酒陪她度過漫漫孤寂長夜。
朗君低頭從沙發底下抽出一個小包裹,看著爺爺不知道怎麼幫他準備的身份證明,一個簡簡單單的頭像,一串號碼還有兩個認識了很久很久的字:“朗君”,這是她給他起的名字啊,他拇指輕輕的摸索了下身份證上麵的名字,嘴裏呢喃著:“你忘了,可是我還記得。”
他剛準備收拾收拾換成狼形,就聽到裏麵的女人發出不舒服的嗚咽聲,他急忙起身進了她的臥室。
果然,她在哭,不怎麼出聲的哭,看樣子從自己離開就開始哭了,臉上橫七豎八的淚痕,還有淩亂的長發,看的朗君心裏揪著疼。
趨身上前,抬起一隻手輕輕的擦拭了幾下俏嫩臉頰,另外一個臂膀輕輕的在她胸口拍打著,他記得之前她哄自己睡覺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動作,明明動作輕如微風,卻暖的心裏即使有座冰山也被融化了。
“爸爸,媽媽,我錯了,我錯了!”這個時候蔣心柚突然猛烈的搖起了腦袋,嘴裏不停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
眼淚更像決堤的山洪似的不斷的流出來,朗君一愣,知道她這是做噩夢了,急忙輕拍她臉頰:“心心,心心!你醒醒!”想把她從噩夢中脫離。
雖然他之前也見過她這樣的哭著睡,可以用他的手讓她很快的脫離這無盡黑暗的夢境,他之前也經常那樣的做過,可是這次他不想那樣了,既然下定決心麵對她了,就以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來麵對她,嗯,就如趙旭口中說這句“堂堂正正的男人”話時臉上那股自信的光彩,平常的任何一個男人都可以這樣說,何況是他活了這麼多歲了。
想到這裏,他俯下身子,側身趟在了蔣心柚的身邊,抬手把她圈在自己的懷裏,話說這三伏天裏摟著睡覺可真的不是很好受。
隻不過懷裏的人兒呼吸漸行漸穩,他才鬆了口氣,低頭仔細的查看了一下,她也沒有再哭泣了,徹底的放心下來,然後再鬆開她。
去衛生間擰了一條毛巾,輕輕的擦幹淨了她的臉之後,朗君又怔忪的看了好一陣子她的俏臉,覺得自己幫著托生娘娘打掃那三個月的屋子值了,他之前從來沒敢這麼直愣愣的看她,現在仔細看了,想起了她之前教他的一首詩:“香霧雲鬟濕,清輝玉臂寒。雙眸剪秋水,十指撥春蔥。”隻一雙煙眉微微的蹙著,太過悲傷。
他還是喜歡白天的蔣心柚,親切的有血有肉,即使有些沒心沒肺,有些不著調,可她是鮮活的。晚上的她看的他隻剩下心疼。
朗君剛放好毛巾從衛生間出來,就聽到門外傳來鑰匙的呼啦啦的聲音,他一愣,急忙飛速的揮了一下手,剛才被他擺在沙發上看的各個證書立刻不翼而飛了,他轉身就化作了老老實實蹲在沙發旁邊酣睡的一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