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布滿繁星的夜空,喃喃念著,“若是我說我喜歡上了你,你會如何?”他喜歡我?是嗎?然他的話到底藏著幾分真幾分假?他對自己的懷疑呢?男人的身份呢?他都遺忘了嗎?
自己對他呢?又是如何?初來時知道自己會成為他的男寵時,在一度時間裏不是還排斥著他的存在嗎?而現今,明了他的心意,在慌亂之於,為何還有那麼點煦暖?
一層剝一層,濮陽不敢再深想,因為怯懦了,他怕得出的結論是那樣的直白和坦然,會擾了心中那湖一直遏製波動的春水,同為男子,怎能相戀?遑論其它,就言他的妻妾,難道還要自己一介男子去為了個男人和女人爭風吃醋嗎?這樣的自己,不願做,也不屑,他有他的驕傲,而自己也絕不會為了情之一字,而棄了尊嚴。深深閉目,良久才驀然睜開,站起身,望著天邊漸漸隱沒的星辰和東方欲曉的曙光,緩緩吐出一句不著邊際的話,“好困!”
這廂美夢無邊,那廂卻是輾轉反側難眠,東方不敗闔了眼臥在床榻上,無半點睡意,緊擰在一處的眉眼,顯示出此刻的焦躁煩悶,鬱鬱不得疏。
那一夜,摟著酒香醉人的他,心竟是不可思議的平靜,低首看著懷中沉睡的男子,為何會生出一種生生世世永不相離的念頭?
隔日清晨,他狼狽的從自己房內倉惶逃離,整整一天,倚在床側呆看著那人躺過的位置,回想他熟睡時的安寧和恬然,竟覺整個房間都充斥著滿滿的溫馨,抱著酒醉的他回房是自己始料未及的,與他同塌而眠更是不曾想過,妻妾娶了幾房,卻從未帶她們回過自己的臥房同宿,他,是第一個,可他,更是一名男子。
從何時起,目光會常常停轉於他周側,從何時起,心開始起了漣漪,再也無法平息?從何時起,隻是靜靜的相處,也會莫名覺得滿足。他親為自己下廚熬粥,他抱了幹淨的棉被為自己鋪塌,他在自己茫然愁緒時緊執的手,在自己受傷時,每日的相陪,無一不讓自己懷念。
心,暖了,情,燃了,因為他嗎?
在初明了心中的情時,是那樣的震驚,自己竟會對一個男子起了心思,一刻不停的處理教務,在後山汗如雨的練武,為的都是不去想他,招雪兒晚宿,聽著耳畔響起的嬌媚呻吟,隱隱告誡自己,你喜歡的始終是女人的身體,是的,僅僅是身體而已,從來不是某個特定的女人,可看著身下如花的玉顏,眼前為何會來回閃動著那人的麵龐?興致驟減,再提不起欲望。他就像深深被刻進了腦海裏,怕是終生都揮之不去了吧~~~?
然他的身份,至今還沒查個明白,但他若要害自己,在江浙時,多的是機會下手,可他若是別人安插在自己身邊的棋子,豈不更讓人產生懷疑?前後大變的性子,怕是有眼之人,都能看個明白吧!
風清如月般的男子,純淨汙垢的眸,仿若通透的白玉不含一絲雜質,周身隱隱散發的澹然,更是讓人迷惘,這樣的他,無疑是冷情且自傲的,可就是這樣的他,又怎能迫使自己去相信他會受別人的支使呢?也正是這樣的他,讓自己的心徹底沉淪了。
情來的如此之快,可那人仿若毫無所察,不解風情,憶及先前他呆愣的模樣,既好笑又可氣,多月來的相處,他的一舉一動,眉宇間流露的點點情愁,自己又怎會看不通透,他~?也如自己這般在愛戀著吧???!
既是喜歡了,就算以後發現他真是別人隱藏在身邊的一枚棋子,自己也認了,可冥冥之中,卻始終堅信著,他~~??絕不會背叛自己。
漆暗的室內,重重帷幔下,一對亮如明燈的鳳眸在黑夜中發出如螢火般的光影,眸底閃爍的堅定之色更是耀眼無雙,然那看似薄情寡淡的唇卻悠悠吐出一句不符性情之語,“你,我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