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場,在離醉夢居不遠的一個莊子裏,那莊子與二哥先前帶我們去的很是不一樣,門口的台階很高,兩邊站著好幾個長得很剽悍的壯漢和穿著藍色家仆裝的人,每一個進去的人都要出示請帖,再進行一番搜身,竟連那女子都不曾放過。
我有些微囧,抱著糯米團子,下意識地往大哥身後躲了躲。
那江易行見狀,微微一笑。從衣襟裏掏出一塊很小的木製令牌,那些人一看,便很是恭敬彎腰哈身讓我們進去了,壓根連我們的衣角都不曾觸到一分。
果然,有特權什麼的就是不一樣。
走在光滑的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上,我們跟著一個穿著青色家丁仆裝的小廝,穿過了一條長長的廊道,又由另一個穿著粉色衣裳的丫頭帶著我們繞了兩座水榭亭子,兜兜轉轉差點沒把我弄暈乎,那丫頭才領著我們一行到了一座假山前,才恭敬地低著身子退了開去。
我估摸著,這拍賣會一定極其隱秘,定是在那什麼密室什麼的地方。
我眯眼看著那江易行伸手在石頭堆裏不知怎麼搗鼓了幾下,那假山石便向一旁移開,露出一個大約能通過一人的通道來,裏麵許已經有人在了,那光亮透過那通道隱隱可見。
大哥將糯米團子接過單手抱著,一手牽著我,開始慢慢地往下走。
通道很暗,除了底下隱隱透出的光亮,幾乎沒有任何亮光,我撐著那些石壁,慢慢地跟著大哥的步子,那石壁摸著有些陰濕,我的手掌不知道觸到了什麼東西,黏黏的,又帶著滑膩的觸感,嚇得我立馬縮了手改為緊拽著大哥的衣袖,那種寒意才退了開去。
摸約過了有四分之一盞茶的時間,我們才走到底。
僅一眼,我便看清了裏麵的情況。
那鑲嵌在石壁上用來照明的是拳頭大小的夜明珠,看來這個拍賣行的主人,錢真的很多。那夜明珠沒有上千少說也有上百,竟這般隨意地擺放,其富有程度可見一般,隻是他把這下麵照這麼亮,卻為何在那條過道樓梯上卻連一個火把都沒有安置,這委實也太奇怪了點。
其實我是真的錯怪了那拍賣行的主人,那江易行是因為本就習慣在黑暗裏活動,才會忘了點燃那樓梯旁的油燈,而大哥二哥則是不清楚有油燈的存在,但他們夜視的能力也不差,所以也沒想到,隻有我因完全目不能視,才會分外在意。
真正走進裏麵,我才驚覺,這簡直就是個奢華版的地下樓閣啊。
離我們最遠的是一個搭建的相當精巧的七尺高三丈長左右的戲台子,想必是用來展示拍賣物件用的,戲台子的旁邊有一個守衛相當嚴密的小閣樓,那些要拍賣的物件估計就放在那裏,戲台子兩側是類似看戲時搭建的小包間,空間不大,但布局很是雅致,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那些小雅間看著一樣,實則卻各有特色,像是專門為了雅間的主人而設。
江易行顯然對這裏很是熟絡,根本不用那些侍從引路,就將我們帶上了一間門牌上雕著蘭花的雅間。
剛坐下沒多久,就有一位大約五十左右的老者上來找江易行,隨後,江易行很是抱歉地同大哥二哥打了聲招呼,便神色有些陰鬱地隨著那老者進了那間擺放拍賣物品的小閣樓。
我想定是出了什麼紕漏吧?
我們來得並不是最晚的,至少對麵雅閣的門還是閉著的,而戲台上的那些人,正在做著一些準備工作,裏拍賣會正式開始估計還有一段時間。
我隨手拿了塊桌上的糕點,便倚在那憑欄上,無所事事地向外望,雅閣左斜對角的包間裏坐著一位大概三四十歲,滿臉費油的中年男子,在他的懷裏坐著一個額……衣衫不整的女子,正在旁若無人地相互喂食葡萄,畫麵很是香豔。
我有些尷尬地將目光往右移,那裏坐著的是一位看上去打扮很是貴氣的婦人,五官很是精致,有著那種南方女子的溫婉之美,秀氣地喝著手裏的茶,察覺到我的視線後,友好地衝我點了點頭,偷看別人還被抓包,我有些不太好意思,遂也衝她點了點頭。
等我把視線移回來的時候才發現,我們對麵的那間雅閣已經被打開了,一位穿著白色繡淡青色雲狀花紋中衣,外套白色無袖交領曲裾深衣,領口處和衣緣很是細致著用黃色刺繡裝飾,黃黑兩色相拚的寬型腰帶,係一條黃色玉環宮絛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