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破冰(1 / 2)

大雪紛飛中,柳絲絲將柳楊摟在懷裏,聲音哽咽,“你真傻,為什麼要救我?”

柳楊在她懷裏,艱難的轉了轉頭,絕望得近乎空洞眼裏閃過一絲亮光,“絲絲,你還記得十年前咱們初次見麵的情形嗎?可能你已忘記了,可是它一直刻在我的心頭。”

柳絲絲憐惜地握著他的手,道:“我也沒有忘記嗬。”

柳楊癡癡地望著她的臉,聲音也是癡癡地,“初見你的那一刻,你便是我心中的聖女,我在心裏敬你,愛你,想你,念你。可我卻不敢跟你表白。”柳楊說道這裏,蒼白的臉上泛起病態的紅暈,神情竟是羞澀已極,像是想起少不更事,又天真爛漫的少年時代。隨後語聲一沉,臉上又變的絕望無助,“可是,你卻愛上了西門若水那個自戀狂。他接近你,隻是為了你姐姐啊,你知不知道?”

柳絲絲已泣不成聲,她哪裏不知道?她縱使知道,卻無可自拔地陷入一廂情願的愛戀,不能也不願回頭。

柳楊又接著道:“你可知道我那時傷心欲絕,整日隻知醉酒鬧事,待我清醒,清純的你已變作浪女。但是,無論別人怎麼說,在我心裏,你永遠是聖女。十年裏,我不再是我自己,我的眼裏心裏隻有你一個人的影子。我的心早已被疼痛麻痹,偶爾清醒,它卻不斷地告訴我,它愛柳絲絲,此生不渝。”

雪花越來越密集,圍觀地眾人早已化作一個個冰雕,他們臉上的仍是凝著驚駭欲絕的表情,注視著場中的諸人。

西門若水一直狂笑,狂笑不斷,雪亦不斷。

陳偉一直在喝酒,眼中迷戀憂傷,對周圍之事置若罔聞,仿似陷入似水流年。但他所在一丈之內竟無一片雪花,像是有一個無形的罩子,將外界的一切完全隔絕。

漣漪夫人和她的婢女早已不見蹤影,不知何時已悄然遠走。

柳絲絲和柳楊身上已罩著一層厚厚的雪花,眼看也要化作冰雕。

浩天看了大哥一眼,站起身來,走出那個無形的罩子。

樓裏雪花不斷,地上卻無一絲雪花,窗外星光燦爛。浩天卻感到冰寒徹骨,深入骨髓。他運起功力,身上已露出金黃色的光芒,堪堪抵擋住每片雪花之中的冰寒的能量。一步一步向著柳絲絲二人行去。

西門若水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道:“自身難保,還想救人,真是不自量力。”

浩天仍是一步步向著二人走去,身上金芒越來越盛。西門若水微噫一聲,狂笑再起。

狂風鼓舞,大團大團的雪花朝著浩天身上卷去,浩天身上的金芒瞬息被雪花掩蓋,再也發不出一絲光芒,他的整個人立刻化作一個大雪球。浩天再也不能行進一步,跌坐在地。心裏震驚不已,這就是天劍的實力?!

西門若水狂笑聲止,他在中間一張椅子上坐下來時,臉色已恢複如常。他又望了望四周的冰雕、雪人、以及剩下的唯一的一個人,滿意地笑了,臉上滿是驕傲和得意。

他對著陳偉道:“十年來,你一直孤單寂寞,哈哈,你也會繼續孤寂至死。但我不一樣,我已成婚。”

陳偉不答,仍是喝酒。

西門若水臉色微怒,他道:“你不想看看弟妹是誰嗎?嘿嘿,你不看也得看。”隨後,他道:“故人都在,將主母叫來。”

樓底數人聞聲應諾。

西門若水繼續道:“大哥,你真是不幸啊,大婚之時痛失愛侶,這十年來想是肝腸寸斷,生不如死吧。”他又大笑幾聲,不管陳偉答不答應,仍接著道:“相比之下,小弟可要幸福多了。雖然我沒得到所愛的人,但你一樣也沒得到。而我的妻子,不管我愛不愛她,她卻是一直都愛著我的,這是不是一種幸福?”

西門若水又自言自語一番,忽看到柳楊與柳絲絲二人化作的冰雕竟相互偎依在一起,怒哼聲聲,終停止言語,坐在椅中。

身在雪球之中的浩天寒冷無比,他的功力已不足以抵禦那雪花中無盡的冰寒之力。那冰寒之力已漸漸突破他的防禦,進入他的身體。在冰寒之力進入他體內的那一刻,浩天周身一顫,那冰寒之力竟然鑽進他的筋脈,溶在他的奇異內力裏。絲絲縷縷的冰寒之力,接踵而至,全都溶入體內。浩天心裏再沒有一絲寒意,竟然溫暖舒適,那冰寒之力溶入他體內之後,竟與原來的內力緊密糾纏在一起,不分彼此。浩天雖不明所以,但心頭卻空明一片,他已放棄了所有的抵禦,更多的冰寒之力追逐而來,加入體內越來越洶湧澎湃的金黃色流體中。

浩天體內本有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分別是魔龍戰訣的蝕之力和水之力。當初他在觀潮之時,體內埋下一顆水之種,卻因體內的魔龍戰氣太過強大,隨之而來的強大能量全部化作同等的魔龍戰氣。後來在與南陽校場執行部雷殺三人相鬥時,重傷之下,落入漢水之中,使得水之力得到一定發展,形成一種融合蝕之力與水之力的全新金黃色的能量。但這種全新能量之中,相比強大的蝕之力,水之力顯得弱小很多。所以,浩天在與劍仙閣諸人交手過程中,便能吸收他們散餘的水之力。從開始的劍聖倪奇峰,到後來的磐石、陳東勝都是如此。眾人皆以為他體內有三種不同的能量,除去知道的兩種,以為第三種是前所未見的噬之力。結果當然不是這樣,而是他體內兩種能量不均衡所致,蝕之力和水之力雖莫名其妙的糾纏在一起,但由於兩種能量的不平衡,因此並未達到水*融的境界。所以,他能吸收水之力,卻不能吸收柳楊火雲劍裏的炎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