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以前見過,好多年前,是個美人呢。”
“聽說沒結婚呢。據說現在還是謝小姐。”
……
程嘉琦見她病急亂投醫,終於出來指點迷津。
“我也不太清楚。以前搞新聞的時候認識幾個娛記,他們對蔣家比較熟。簡而言之,那天那個惡婦不是蔣家的正派夫人,是小三來著。”
顏書智商在線了,“那……蔣雲寧是?”
程嘉琦點頭,目露同情。
“雖然我討厭小三。但孩子真無辜。蔣雲寧攤上這樣的母親,也算倒黴。聽說他高中的時候,母親被送到精神病院了,好像她因為被蔣先生甩了後,一直就有病來著……”
她的確是有病。
沒見到蔣雲寧還正常,見到了就完全是個瘋子。
“所以……你現在還要結婚嗎?攤上這樣的婆婆,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
顏書蹙眉,半晌才支吾出聲,“我總不能對不起你買的漂亮裙子。”
程嘉琦深深歎息一聲,“你啊……算了,好久還是把蔣雲寧帶出來吃頓飯吧。我來幫你看看。”
那日之後,蔣母再沒有出現在她和蔣雲寧麵前,顏書想,她是不是被重新關回了精神病院了。
她也曾經和蔣雲寧談過蔣母的事情。
蔣雲寧猶豫許久,終於坦白了。
“她有病。”
這她知道了,還親眼目睹。
“你知道她為什麼會進精神病院?”
“不是有病嗎?”
蔣雲寧緩緩搖頭。他站起來,慢慢脫掉身上的襯衣。
襯衣落下,露出了蔣雲寧光\/裸的身體。
蔣雲寧很愛鍛煉,顏書曾經還坐在他身上,和他一起做俯臥撐。
她找知道他身體結實,但每次羞羞都是在黑暗中。
蔣雲寧是個拉燈黑的。
光天化日之下,蔣雲寧漂亮結實的身體裸\/露在她麵前,這是第一次。
顏書吸了吸口水。
美色當前,她要矜持。
短暫的美色迷惑後,顏書發現了不同。
蔣雲寧白,好像也不是疤痕體質。
但她仔細看了,還是在他的身上找到了一些異樣。
他的手臂上,殘留著很多舊傷口,胸前也有。
她不確定,撫了上去。
蔣雲寧後退了一步。
“十六年虐待,足夠她在精神病院呆十年了。”
在顏書驚詫的目光中,蔣雲寧緩緩穿上衣服。
“你總能聞到我身上青草的味道。那不是青草,是蔣乃珺那邊給我配的藥膏。”
顏書心中驚天動地,蔣雲寧從頭到尾淡定,雲淡風輕,訴說著好像不是他的往事。
一瞬間,很多線在顏書心中慢慢展開了。
那個謎團,解開了。
初中時代的蔣雲寧,從來不穿短袖。
哪怕是大夏天,他都是長衣長袖。
很多人都嫌棄他,說他身上有味道,不和他同桌。
隻有她,喜歡他的味道。
她以為那是男人獨特的味道,是她獨獨能聞到的。
可沒有想到,浪漫的想法後,是那麼悲慘的一段往事。
“為什麼,為什麼不報警?”
“因為,想活著。”
“她……她是你親媽嗎?”顏書咬得牙根酸軟,一個母親怎麼能做出這麼禽\/獸的事情來。
虎毒不食子,何況她是人。
“誰知道呢。”蔣雲寧淺笑,“或許,不是吧。”
顏書心中又怒又氣又怕,同時她又疼。
心疼蔣雲寧。
她十六歲的時候在做什麼呢?
她考了雲州最好的高中,離家很近。
母親每日都給她準備營養餐,生怕落下一頓。一家人雖然偶爾有吵鬧,但很快和好。
其樂融融,幸福快樂,這是她十六歲的樣子。
但她不知道,就在她不遠處的地方,有個人,卻生活在黑暗中。
她知道他家境很好,以為她是泡在蜜罐中的大少爺。
可短短的三個字,道出了他當年的處境。
“想活著。”
十六歲的她偶爾會有心事,有些煩惱,總歸是快樂並憂傷的活著。
那是正常的青春少女,都要經曆的活法。
她以為每個人都是。
可蔣雲寧不是。
“雲寧。”
顏書抱著他,深深埋首在他懷中。
“你怕不怕?”
“不怕。”蔣雲寧抬手,把她抱得更緊。
因為,他隻會讓別人害怕。
“可是我怕,我一想到那一幕,就覺得害怕。”
害怕他疼,害怕他哭,害怕他一個人。
孤單寂寞,痛苦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