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棲魚不動,夜月照江深。身外都無事,舟中隻有琴。七弦為益友,兩耳是知音。心靜聲即淡,其間無古今。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中島陽子在沉默了片刻之後,主動說道“我春假裏一直在做噩夢,每天都會被同一個噩夢嚇醒。我很害怕,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劉凡旭眨了下眼睛,扭頭看向中島陽子的布滿焦慮的側臉“是什麼樣的夢?”實在不是她好奇心過盛,而是...職業病,她下意識的把她當成來找她谘詢心理問題的病人。
中島陽子抿了抿嘴唇,聲音更加低啞“一個猴子,我不知道,看起來像個猴子,還有很多奇形怪狀的怪物,它說要來了,但我一點兒也不明白它在說什麼,什麼要來了。”劉凡旭伸出左手拉住她的右手,放緩語氣安撫道“沒關係,中島,這隻是個夢,大概是最近發生了一些讓你印象深刻的事情,或者遇到了讓你困擾的麻煩,所以你的焦慮變成了這些噩夢。”
“哎?真的嗎?”中島陽子終於抬起頭,看向身邊的女孩兒。劉凡旭和她同班同學已經一年,她們卻沒有說過幾句話,盡管她們住的地方離得很近,但是她們從來沒有上下學一起走過。不僅因為劉凡旭的成績不好,父母不喜歡她和這樣不求上進的女孩子來往,更是因為劉凡旭的人緣很好,說是長袖善舞也不為過,真正的一呼百應,而不是像她這樣,隻有在投票推舉班長這個麻煩職位的時候才會想起她。
見中島陽子又低下頭不說話,劉凡旭尷尬的咧咧嘴,再接再厲的說道“說起來,我們住的這麼近,居然沒有一起上下學過,要不以後都一起走吧?”這從剛剛中島陽子的反應就很容易看出來,她雖然不是fbi行為分析組的側寫師,但是她的丈夫是,所以她耳讀目染也會些皮毛。隻是,不知道中島陽子會不會答應,畢竟兩人之間沒有什麼交集,而形同陌路的原因,大概是優等生和差等生之間天生的不對盤。
“好...好的。”中島陽子猶豫了一下,卻還是答應下來。劉凡旭的目光掃過她的側臉,從她的表情裏看不出敷衍,也就明白她真的接受了這個提議,而不會在之後找各種各樣的理由回絕。劉凡旭鬆口氣,心裏對中島陽子說了聲抱歉,因為她初來乍到,實在需要一個對她的過去不太熟悉又不會太過吵鬧的女性朋友。中島陽子恰好適合成為這個角色,想到這裏,劉凡旭的笑容變得真誠,嘛,雖然開端帶了一點小小的算計,但是她隻要真心把她當成朋友就好了。刷掉心理包袱的劉凡旭更加開心的說道“那麼,我們以後就是好朋友了?”
“哎?朋友?”中島陽子睜大眼睛看著劉凡旭,嘴唇動了動,有些忐忑的開口道“你......”但最終她沒勇氣把想說的話說完,劉凡旭不在意的揮揮手,解釋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已經決定要好好學習,我們以後可以一起讀書學習上下學。女孩子總要有個小夥伴才能快快樂樂的享受青春,不是嗎?”
“......恩。”中島陽子的嘴唇慢慢彎起一抹微笑,這是劉凡旭遇到她以來見到的第一個笑容。公交車裏不是特別擁擠,但是也圍滿了人,站在這些各色各樣的人群中,一頭紅發的女孩兒終於笑出了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一種名為快樂的情緒圍繞在兩個十七歲少女之間,她們傻乎乎的相視而笑,一個是真正的如釋重負的微笑,一個是對終於成功的邁出第一步的簡單快樂。
“說起來,你是在為你的頭發煩惱嗎?”劉凡旭的目光掃過中島陽子漂亮的紅發,真心的讚美道“哇哦,說真心的,你有英格蘭血統嗎?我是說,你的頭發真的很漂亮。”因為她的稱讚,中島陽子不自在的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頭發,頭也微微低垂下來,她沮喪的低聲回答“我不知道,我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但是它們卻自己變成了這樣,我也很困擾,爸爸媽媽都在擔心我會被別人說閑話。”
劉凡旭蹙了下眉心,抿了抿嘴唇,卻又不好開口評論中島陽子的父母,隻得裝作不在意的接口道“可是真的很漂亮,如果可以,我也想有一頭紅色的長發。但是如果你真的這麼煩惱,下學後我陪你去美容店吧,當然如果你不願意去,我更加讚成,將這頭紅發染黑真是太暴殄天物了!”她的態度似乎給了中島陽子重新抬起頭的勇氣,她看著麵前滿臉豔羨的劉凡旭,表情舒緩下來,她伸手拉住劉凡旭的手,眼底閃爍著水光,聲音沙啞的說道“恩,放學後請陪我一起去吧。”
“哦,看看這是誰,中島,劉桑!”一個歡快的男聲在她身後響起,因為是背對著他,所以劉凡旭隻要看中島的反應就好,她鬆了口氣,卻發現中島陽子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輕輕地低喚來人的名字“淺野君?”隻是一瞬間的情緒,卻讓劉凡旭確定,這個男孩兒和中島陽子之間有著或者有過某種特殊的關係,難道是地下戀情?忍不住小小八卦一下的劉凡旭,慢吞吞的看向名叫淺野的男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