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一處荒無人煙偏僻陰暗的小巷。
郝連楚楚倚牆半坐著,左手緊緊捂住小腹處,有腥紅的液體不斷自指縫間湧出來,不一會兒便染紅了白色風衣的下擺,一眼看去,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她的右手腕因被一顆子彈洞穿而無力下垂著,腥紅的鮮血自傷口處如小溪湧處,在地麵形成一條蜿蜒的小溪。
那把ak手槍也掉在了地麵上。精致美麗的臉龐慘白如紙,額頭布著細密的汗珠,可她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隻目光冰冷地望著對麵二丈之處那個執槍對準她的人影,漫不經心地問道:“單露,怎麼說我們也做了十年的好姐妹,你就這麼希望我死?竟然不惜與人設計來殺我?”
神情自若,從容淡漠,在她身上,看不到任何驚慌或是恐懼,仿佛早已看透了眼前這個人,抑或根本就沒有將她放在眼中一般。
對麵的女子輕輕顫抖了一下,卻更加用力地握緊了手中的槍,直直瞄準郝連楚楚,目光之中有懼怕,更多的卻是怨恨,冷嘲道:“果然不愧是國情局秘密特工組織的郝連大組長,明明已是將死之人,偏偏還能做出這般從容之態,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你永遠這般從容自若,好像從來不將任何人任何事情放在眼裏!”
她嗤笑了一下,聲音欲發尖利怨恨,“十年的好姐妹?哈哈,狗屁的好姐妹!跟你認識了多久,我單露就在你的陰影下活了多久!隻要一提起我,人家就會說,你看,那就是郝連楚楚撿回來的義妹,沒有郝連楚楚,她就隻是一個跟狗搶食的小乞丐,說不定早就餓死了;沒有郝連楚楚罩著,她不但進不了國情局的特工組織,更不能學到一身好本領;沒有郝連楚楚搭救她,她早就在那次掃黑任務中被黑幫頭目抓住淪為黑幫幾百弟兄的玩物了!”
郝連楚楚靜靜看著對麵少女如花般嬌豔的容貌因滿腔的憤恨而變得猙獰扭曲,那個在大冬天穿著一件破棉衣餓得跟狗搶一碗餿飯吃的肮髒小女孩已經長成了一個美麗妖嬈的少女,不由輕輕笑了一下,仿佛聽到什麼可笑的事情一般,聲音也變得冷漠起來:“你就因為別人所說的這些話要殺我?難道他們說的都不是事實?”
單露被她的話噎了一下,一時語塞。那些的確都是事實,她不但是在街頭流浪跟狗爭食的時候被郝連楚楚看到帶回國情局秘密特工組織的,還是由一向清冷孤傲不易接近的郝連楚楚手把手教出來的,不但如此,在那次掃黑活動中,單露因為想立頭功,因此私自行動,不料被黑幫頭目大黃哥識破,被他當場抓住,要將她賞給手下幾百個弟兄玩弄,危急時刻,正是郝連楚楚不顧危險前來救回了她。
可是,可是,就因為這樣,她就必須永遠對郝連楚楚畢恭畢敬,永遠活在她的陰影下嗎?不,不!單露看到郝連楚楚淡漠目光中的一抹輕蔑光芒,心中剛剛浮起的一絲愧疚立刻被恨意湮沒。
她瞧不起她!她有什麼資格瞧不起自己!她單露自問比郝連楚楚聰明,比她漂亮,又比她刻苦好學,她的身手也與郝連楚楚不相上下,為何隻要有郝連楚楚在的地方,所有人都隻看得到她,卻看不見她單露?
她不願意一輩子活在郝連楚楚的陰影下,更不願意一輩子成為她的影子!
郝連楚楚瞧見單露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依然用冷漠的腔調繼續說道:“單露,我原本還以為你是個聰明人,卻沒有料到,你竟然會聽從他人的挑撥來設計刺殺我。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眼前這個少女,是她撿回來當成妹妹一樣養大的,對於她的性格和能力,郝連楚楚自然是非常清楚的。單露內心因那段流浪的經曆有些自卑,為人卻很聰明,很好強,很有野心,又有些急功近利,不過短短十年,她的能力便超過了除郝連楚楚外的所有特工成員,對此郝連楚楚曾經很欣慰,很滿意。可是,她怎麼都沒有想過有一天,這個被她當成妹妹一樣帶大的少女,總是親熱喊她楚楚姐姐的少女,不知何時長歪了心腸,竟然會不顧十年的感情,為了權利而刺殺她!
她還真是撿回一頭養不熟的白眼狼,自作自受啊!
郝連楚楚目露自嘲。
“你閉嘴!你有什麼資格對我失望!你不配評價我!我最討厭你這副腔調了!隻要你死了,我就會代替你成為特工組織的新組長,再也不用做你的影子了!”單露咬牙切齒道,握槍的手因情緒激動而微微顫抖。
就在這時,郝連楚楚的眼中突然閃過一道譏諷的笑意,忽然就地一個打滾,完好的那隻左手鬆開傷處,閃電般握住了地上的手槍,毫不留情瞄準了單露!
單露沒料到她中了兩顆子彈,身手還是這般敏捷,一驚之下,她來不及多想,迅速扳動了扳機。
“砰!”
國情局特工組織中最年輕最優秀的大組長郝連楚楚在那一槍中魂歸天際……
可是,連她都沒有想過,就是因為這一槍,她的靈魂竟意外墜入一個異時空,開始了一段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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