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一輪如鉤新月高懸天幕,灑落大片銀色月輝,應和漫天星辰光華,芸芸盈盈,宛若瀑流一般的玉液瓊漿,滋養著萬物生靈。
純陽宮中燈燭瑩暖,搖曳的燭火之下,師徒夜話,促膝長談。
葉知秋盤坐在雲床之上,透著溫和的燭光,打量著對麵秉承恭謙的自家徒兒曹睿。
三年未見,眼前少年已是初具氣象,渾身清質溫華,靈光透徹,雖是礙於年紀,稚氣未退,卻也養就了一股非凡氣度,想來是在純陽峰這等上乘福地,一心修持玄門正法,將濁胎褪盡,道性自成,這才有這番清福合德之相,宛若錦繡華美文章。
“果真是身具大氣運,大福緣之輩!”
葉知秋暗自點頭,心知他這三年來亦是不曾懈怠,將一身道性打磨的頗具顯通圓潤,如今渾身精氣內斂,爐中元氣勃發,已是到了煉精化氣的圓滿階段,隻差臨門一腳便可入煉神階段,於自家決斷而言,亦是多了一分成算,便笑著說道。
“睿兒你自入我門下,我便少有閑暇督導於你,好在你自家秉性天厚,福澤廣德,用心用功,不曾心生懈怠,如今成就這番光景,叫我既是慚愧,又好是歡喜,然而我既掌教門,眼下多事之秋,難免教務纏身,鮮有空暇於你,此事實屬無奈,暫先不提,今日喚你前來,卻是有要事囑咐,不過此時到可先考校你的功課,為你解疑答惑!”
言罷,便校驗曹睿修行,又為其解答疑難,指點關隘。
那曹睿性子勤勉,自得授真傳法門以來,一直刻苦修行,然而葉知秋平日忙碌,少有時間親自指點,兼之純陽峰掌教一脈自曆劫以來,真傳盡歿隻餘職守童子,又是清冷,又沒有其他先進同門可以問詢,隻他一人獨自修持,到是積蓄了不少疑難,此時盡數提出,師徒二人,一問一答,花費了不少功夫,一直到深夜,才各自滿意,疑難皆消。
曹睿心下感恩,連忙下了座,躬身拜謝,又上前為葉知秋砌上靈茶,恭敬遞上。
葉知秋溫和一笑,接過茶盞,輕啜了一口靈茶,略作思忖,說道。
“睿兒你身負大氣運,大福源,將來成就不可限量,隻是受此天恩,當有劫難磨礪,眼下風雲大勢所趨,正當你下山曆劫之機,前番為師推演天機,窺得你一絲機緣,應在東方,我純陽山地處東海之濱,此去向東便是那茫茫無際的廣博東海,那海中不比陸上,水族勢大,又生性凶蠻,還有無數海外修士,善惡難辨,你此去前路殺劫重重,艱難險阻非是等閑,然此亦是你機緣所在,險中求生之機,此乃天數磨礪,雕琢璞玉,為師雖不忍,卻亦不能斷滅你的機緣。”
說著,便將大袖一展,從中飛躥出三道靈光,懸在麵前,葉知秋伸手一指當先一團五彩雲光,說道。
“此寶喚作,太乙五煙羅,乃為師護身之寶,隨我身邊多年久經溫養再三祭煉,已然成就不凡,一經祭起化作一片五彩雲光煙嵐,大小由心,雖隻薄薄一層,卻猶如銅牆鐵壁一般,有無盡奧妙,你可持之驅敵辟法。”
接著一指第二道靈光,隻見其中懸著一枚七寸大小的寶鏡,正自滴溜溜的打著轉,靈性非常。
“此寶喚作,玄元寶鑒,乃是為師機緣巧合,得自一處古修遺府,催動此寶可發一種玄元神光,這神光可將敵人法寶、法術定住片刻,神妙非常,你且好生運用。”
而後望向最後一道靈光,乃是一口薄如蟬翼,冷光瑩瑩的柳葉長刀,他似有躊躇,沉吟半響,才麵色鄭重的說道。
“此寶喚作,天羅化血神刀,乃是殺伐利器,內有三十六道化血消魂符印,一經祭出便如電光,中了刀痕,不僅骨消血化,崩滅鼎爐,就連元神亦不曾放過,符印一發,魂飛魄散就在頃刻間,十分凶戾,有傷天和,若無必要,萬不可輕易動用。”
隨即法力一揮將三樣重寶推至曹睿身前,叮囑道。
“此三寶予你護身曆劫之用,你且好生溫養,切記不可持寶逞強!”
那曹睿將三件重寶收下,心下越發感激涕淋,連忙俯身拜下,謝道。
“多謝師尊維護,賜下重寶,弟子一定謹記師尊教誨,不敢絲毫懈怠,辜負師尊期望!”
葉知秋虛手一扶,隨即又賜下丹藥無數,最後叮囑了一番。
“睿兒切記,此去前路凶險,劫難重重,你需萬事謹慎,小心翼翼,卻也不可失卻一顆勇猛精進之心,你且去吧,明日下山之後,可先行往家中與父母姊妹小續,再往東海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