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各有所謀 人心向來隔肚皮(1 / 2)

這話說得斬釘截鐵,那趙侍郎還待再勸,卻被他揮手打斷,轉而朝葉知秋謝道。

“仙師好意,老朽心領了!”

又向呂子謙請罪道。

“老臣妄言了,請殿下恕罪!”

著實是一番盡忠死節的忠心之臣的模樣。

叫呂子謙見了也是心下感動,雙目泛著淚光,哽咽道。

“老大人忠心日月可鑒,不愧是父王肱股之臣,如今父王……”

說道此處,思及自家父王時日不久,竟是悲從中來,淚如雨下,無法言語。

眾人連忙勸慰,呂子謙也是一時情緒,發泄過後,便恢複原來。

那趙首輔適時說道。

“殿下既是尋到了純陽子仙師,不妨請仙師為君上切脈一番,說不得仙師妙手,可保君上無虞。”

呂子謙此來目的正是在此,這時聞言,當即順勢道。

“老大人有所不知,本王原是想著如此,豈料,船才靠岸,便接到安德海宣來的父王詔諭,著我安頓城南官驛,若無奉詔,不可擅自入宮,非是不想,實屬無奈。”

說著,歎息一聲,一副十分無奈的模樣。

那趙首輔聞言,驚疑道。

“竟有此事?老臣近來纏綿病榻,未入朝議政,卻是不知君上已然醒轉,且能發布詔諭。”

便向身旁侍候的趙侍郎,責問道。

“如此大事,我兒怎得不來說於我父知曉,叫為父失了臣子之儀。”

那趙侍郎聽得自家父親責問,連忙躬身請罪,說道。

“父親恕罪,非是孩兒不來通知,實是,孩兒與滿朝文武皆不知君上醒轉之事,更遑論那安德海詔諭之事,我等確實盡是不知。”

那趙首輔聞言,一陣驚愕,旋即痛心疾首的怒斥道。

“荒唐!爾等即為朝廷棟梁,君王臣子,怎得連如此重大之事,都一無所知,爾等至此……”

說道這裏,激動無比,又劇烈咳嗽起來。

那趙侍郎一直唯唯諾諾,任憑自家父親斥責,這時連忙遞過茶盞,為趙首輔撫背順氣,口中連連道。

“父親息怒,父親息怒,小心您老人家的身子!”

麵上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一旁的呂子謙見狀便順勢幫腔道。

“老大人暫息雷霆,身子要緊,趙侍郎似有隱情,還請老大人容他敘說再行定斷不遲。”

那趙首輔飲了幾口茶水,順了順氣,便借勢下坡,點了點頭,說道。

“殿下所言甚是。”

便又對那趙侍郎說道。

“你有甚麼話,但說無妨。”

那趙侍郎聞言應了聲,這才說道。

“好叫父親和殿下知曉,非是我等臣子玩忽職守,實乃前番妖人夜襲君上寢宮之後,輔國真人便以君上安危為由,著令宮中大小侍從、女官,以及滿朝文武若無詔命,皆不得擅自參見,那時父親病重,歸養在家,我等無處可說,便一直遵令而行,此番那安德海宣詔諭,我等文武卻是未得絲毫風聲,想來是得輔國真人授意。”

一席話說罷,滿室皆寂,那趙首輔手持茶盞,看似昏暗渾濁的老眼,卻是深若潭淵,叫人看不得絲毫心思。

而葉知秋和呂子謙二人也是別有心思,自然不會率先開口。

如此短暫靜寂過後,那趙首輔啜飲一口茶水,順了順氣,歎息一聲幽幽道。

“輔國真人乃神仙中人,又是我姑射國柱石,所思所行俱有深意,我等凡夫俗子著實無力知悉,前番真人著令襄城四門大興土木,搭建法台,雖是有逾越規矩之嫌,但到底事關君上龍體安危,老朽也是不好多言,隻不過今番此舉,未免不近人情,阻了殿下人子孝倫之道矣!”

此言一出,堂中安坐的葉知秋和呂子謙二人心領神會,各有所得。

今日之會,可謂雙方皆是別有心思,所言所行,俱是言者有意,聽者也有心。

那呂子謙著意於詔諭阻路一事,自是從此言中獲悉了這位趙首輔的態度,略作思忖,雖不明這趙首輔的謀算,卻不妨借此助力,行入宮之舉,便順勢裝作一臉悲切,說道。

“老大人此言極是,本王受父王詔令,前往尋仙,時日許久,如今僥幸有成歸來,又得純陽仙師慈悲首肯,願展妙手,為父王診治一二,全不想中道遇阻,難盡人子孝倫,每每思及,心頭生悲,實難自己。”

說到這裏,雙目含淚,起身朝著安坐主位的趙首輔,躬身一禮,情真意切的懇求道。

“老大人乃我姑射國柱石,父王肱股之臣,文武百官之首,德高望重,子謙冒昧懇求老大人全我一片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