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鱗消失之後,蘇誌寬用熱水擦洗了地上的血跡,才心事重重地回屋,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繼續歇息。

翌日清晨,張之鳴從睡夢中驚醒,陡然坐了起來,一頭冷汗。

身邊伺候的人連忙進來,擔心地問道:“大人,您怎麼了?”

張之鳴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心有餘悸地道:“方才本官做了一個夢,夢到事情敗露,被淩王抓了起來,關進大牢裏受刑。”

幾十大板落下來,他人幾乎都要死過去了,絕望地醒了過來。

也幸而醒了過來,否則他怕是要被活活嚇死在夢裏。

隨從端著茶水上前,笑嗬嗬地道:“大人,您喝口水定定神,夢裏的事都是相反的,您是皇上欽點的欽差大臣,等回京之後必然立有大功,又怎會被關起來受刑?”

張之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接過茶水喝了幾口,三魂六魄才漸漸回到體內。

他問道:“張林他們幾個可回來了?”

昨晚有人來報說,蘇誌寬悄悄去見了薑寧和宇文訣,他心中不安,就派張林等人去擄走蘇誌寬,逼問詳情。

可沒想到,他等結果時沉沉地睡了過去,剛剛才醒過來。

隨從撓了撓頭,疑惑地說道:“大人,沒有見張林他們回來啊?難不成還在審?”

張之鳴眉頭擰了擰,暗暗覺得不妥。

他穿衣下床,冷冷地吩咐道:“你,立刻去張林他們的住處看看。”

按理來說,蘇誌寬隻是一個師爺,不會武功,又沒有多少骨氣,一宿的功夫足夠把他祖上十八代都問清楚了。

可如今天色大亮,張林也沒有回來複命,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隨從應了一聲,飛快地出去了。

一炷香之後,他神色複雜,一頭大汗地回來找張之鳴。

“大人,不好了,張林他們昨晚並沒有回來!”

張之鳴麵色陡然一沉,旋即邁開大步匆匆向外走去。

然而,尚未抵達大門前,便瞧見蘇師爺滿麵笑容地迎麵走來。

“張大人早,小人正打算找您呢。”

張之鳴臉色陰沉如水,滿是狐疑地緊盯著蘇誌寬,問道:“蘇師爺有何貴幹?”

蘇誌寬竟安然無恙……張林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蘇師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神色間一如既往,透著諂媚之意。

“張大人,如今染上疾病的百姓越來越多,病營已然有些難以容納了,兩位王爺又臥病在床。

小人想著,請示一下您,看看是否需要另外騰挪地方修建幾間宅子,用來安置那些生病的災民,如此一來,醫治的時候也能便利一些。”

張之明麵若寒霜,冷冷地道:“此等小事師爺自行決斷即可,何必特意來詢問本官?”

蘇師爺尷尬地訕笑一聲,那圓圓的眼睛裏滿是恭敬。

“您畢竟是從京城來的欽差大人,小人自然得先征詢您的意見。”

瞧見蘇誌寬神色泰然自若,毫無異樣,張之鳴心中不祥的感覺愈發濃烈。

蘇誌寬竟似不知道有人去刺殺他,張林他們到底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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