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公公笑嗬嗬地道:“豈止是親近?曇貴妃回了舒寧宮之後,每天都親自接送小公子上下學,說是要好好跟小公子培養感情呢……”

宇文訣搖了搖頭,有些想不明白。

他了解自己的母妃,也知道她對小寶兒的身世頗為介懷。

兩人能安生相處,他已很是滿足,並不奢求曇貴妃能照顧小寶兒。

蘇公公也知道曇貴妃的性情,立刻猜到宇文訣所思。

“您放心,曇貴妃對小公子這麼好,隻是因為在皇後這裏受了氣,想讓您和王妃回來給她出氣罷了。”

宇文訣離京之前,曾托他多看顧曇妃,他記在心裏,時常讓自己的徒弟徐安去看望。

徐安年紀小,嘴兒又甜,曇貴妃什麼都肯跟他說。

宇文訣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本王知道了,蘇公公,你記住本王秋獵那天務必小心,本王不宜在宮裏久留,先走了。”

蘇公公連忙相送。

“殿下放心,奴才必然不會忘。”

宇文訣漆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裏,一路朝著壽康宮的方向去了。

壽康宮裏,燈光還亮著。

宇文訣剛靠近,就被福公公發現了。

“殿下?”

看清來人是宇文訣,福公公有些訝然。

宇文訣頷首,進了大殿:“祖父可睡了?”

太上皇躺在小榻上,正不悅地瞪他:“你小子悄悄回京也算了,竟還敢到壽康宮來!萬一被人發現了,豈不是牽連孤!”

宇文訣搖了搖頭,在他身邊坐下。

“皇祖父,我這次回京是有大事。”

太上皇沒好氣兒地看了他一眼,問道:“是為了秋獵?”

宇文訣心底一動,深邃的黑瞳望著他問:“您已經知道了?”

福公公笑著道:“殿下,您別忘了,咱們太上皇雖禪位多年不管政,可無論是朝中還是京城,都是有眼線的。”

宇文訣勾唇,“怪不得父皇對您這麼警惕。”

太上皇抓住手邊兒的扇子,重重地朝他頭上敲了過去。

“欠打!虧得孤這麼疼你!”

宇文訣頭上硬生生地挨了一下,疼得眉頭都擰了起來。

福公公在一邊笑著道:“如今這世上,敢這樣打淩王殿下的,恐怕也就隻有太上皇了。”

宇文訣早已不是當年無依無靠的小孩子,而是靠著自己的實力,成了舉國聞名的戰神。

宇文訣揉了揉被打的地方:“祖父想什麼時候打就什麼時候打,就當是重溫童年了。”

太上皇哈哈大笑起來,慈愛地看向他。

“說吧,你找孤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宇文訣也沒有隱瞞。

“祖父,我怕郭家那邊對父皇下死手,所以特意安排了人手,準備在秋獵時出手。”

太上皇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花白的胡須,冷聲提醒。

“老四,你完全可以靠這個機會翻身上位。”

如果郭家真的要下死手,等明帝駕崩之後,宇文訣解決郭家這些反賊,趁機上位不是沒有可能。

晉王遠在雲水城,隻靠皇後,不可能攔得住。

宇文訣眉頭擰起,道:“祖父,若是我見死不救,那和父皇又有什麼區別?”

縱然明帝有許多不對之處,可他依然是他的父皇,依然是名正言順的君王。

在明帝沒有太過分之前,他都會認這個父皇!

壽康宮裏安靜了片刻,太上皇神色複雜地看著宇文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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