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如今她身邊又隻有這麼一個得力之人,所以思索再三,夜不成寐。
這個念頭在皇後腦海裏盤繞許久,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金嬤嬤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她解釋道:“皇後娘娘,奴婢跟隨您多年。六公主是您的親生女兒,幼時更是奴婢從小照料長大的,奴婢怎麼舍得給她下毒?”
說著,她聲淚俱下,委屈至極。
“奴婢是動過想要對公主不利的念頭,可奴婢不也提前跟您說了嗎?您不允許之後,奴婢就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再沒有打過公主的主意。”
皇後麵色沉沉,扶著椅子坐了下來。
她緊緊地捏住手指,卸去美麗花甲的指甲鋒利又修長,刺得她手心一陣陣鑽心劇痛。
“金嬤嬤,如果不是你,又是誰給靈兒下毒?”
除了金嬤嬤之外,她實在想不到還有誰。
自始至終,宇文靈都養在宮外,與宮裏的任何人沒有利益衝突。
回宮之後,她更是明帝的心肝寶貝,一直都視若掌上明珠,宮裏也沒有什麼不開眼之人敢去針對她。
薑寧和宇文訣又遠在雲水城,自顧不暇,恐怕更不在乎宇文靈是死是活。
金嬤嬤咬了咬唇,眼神閃爍地看著皇後,問道:
“皇後娘娘,您說會不會是玄虛國師?”
皇後麵色一冷,怒不可遏地道:“玄虛是靈兒的親生父親,他怎麼可能對靈兒下此毒手?”
金嬤嬤微微垂下雙眸,眼底閃過恨色。
她冷冷地道:“皇後娘娘,當初六公主在摘星樓墜落時,不也就隻有玄虛道長一人在場嗎?至於六公主是自己跌落,還是被人追落,抑或是推攘之中被人不小心推了下去,又有誰知道呢?還不是全憑國師一張嘴嗎?”
皇後眼神轉了轉,一股涼氣從後腳跟爬上脊背。
她緊緊地捏住手指,沉聲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玄虛是宇文靈的親生父親,更是宇文靈心頭最為重要的存在。
玄虛對宇文靈,怕也是如此,畢竟宇文靈是他此生唯一的血脈,玄虛怎麼可能主動傷害宇文靈?
金嬤嬤冷冷地笑了笑,提醒道:“皇後娘娘,雖說虎毒不食子,可如果有什麼秘密需要埋藏的話,恐怕有些人也顧不得這些了。”
皇後麵色發白,眼底目光複雜,卻依然不肯相信,
“不會的,玄虛不是這樣的人……”
金嬤嬤撇了撇嘴,冷冷地說道:“皇後娘娘,其實宮裏還有另外一個嫌疑人。”
“是誰?”
皇後立刻追問,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當然是曇貴妃了,曇貴妃早些年被您欺騙,主動舍去一身榮華,禮佛多年之後,又被您奪走協理六宮之位,爭走皇上的寵愛。”
金嬤嬤神色冰冷,譏誚地道:“後宮最為痛恨您的,該是曇貴妃才對,六公主又是您的心頭寶,曇貴妃對她下手,並不意外。”
皇後麵色惱怒,咬牙切齒地道:“本宮倒是把這個賤蹄子給忘了!”
這段時間,自從她重新奪得管理六宮之權後,就忙於六宮各種事務,又一直在想辦法給晉王鋪路,竟把曇貴妃給拋在了腦後!
說起來,曇貴妃這段時間也太過安靜,始終沒有什麼動靜,才導致她忘了曇貴妃的存在。
金嬤嬤揉了揉跪痛的膝蓋,抬眸看向皇後。
“皇後娘娘,依奴婢所看,也就隻有這兩人最有嫌疑,您看咱們從誰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