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佑齊努力的平複自己的心情,卻始終沒有說太多。他有些顫抖的去擦宗政清影眼角的淚痕,十分艱難的說道:“我沒事!真的!”

自那日開始,一向話多的傅佑齊變的沉默寡言,盡管宗政清影想盡一切辦法讓他笑一笑,他唇角的笑容始終是帶著苦澀的。

玉蘭山莊內風景秀麗,繁華錦簇,可是卻少了欣賞它們的人!

這日,四大長老商議好後,最終決定將族長職位傳給沈流蘇。玉蘭楚楚如今無心山莊事情,玉蘭心兒也死了,整個玉蘭山莊除了一些老頑固,就再也沒有什麼新生力量!大家一致覺得沈流蘇有這個資格擔任族長,幾經商量竟然也沒有一個人同意。

沈流蘇隻是清淺的笑了笑,也沒有拒絕。宗政仁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著她,支持她一切的決定。黑雲帶了消息來,北國現在一片亂,宗政德和宗政雲想的關係遭曝光,舉國上下都唏噓不已。兄妹結合這可是遭天譴的,可是二人卻絲毫不介意依舊相依相偎,旁若無人!這對於北國來說,無疑是一個奇恥大辱;可是現在北皇猝死宮中,宗政德把持朝政,盡管全國上下哀怨聲一片,卻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說。

他想回北國去看看情況,可是卻始終沒有動身。

江山與他如浮雲,他的心裏隻能放下一個人,那就是沈流蘇!

如今沈流蘇這般樣子,他又如何安心離開?

沈流蘇接過玉佩,久久的沉默之後忽然開口說道:“三日後不僅是我繼位之日,也是我與阿仁成親之日!爺爺,這件事情就這樣簡簡單單的辦了吧,不需要告訴人也不需要鋪張浪費。我和阿仁都希望安安靜靜的舉行婚禮!”

“蘇兒!”宗政仁輕聲喚了喚沈流蘇,才發現沈流蘇根本就沒有聽見他說話,甚至於連他靠近都不曾發覺。

他搖搖頭,抬頭看了看天色,是難得是清空朗月。

宗政仁默不作聲的將一件狐裘披風給沈流蘇披上,然後繼續自言自語的說道:“你又是何必呢!已經過去兩天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如果他想來,想必一早便來了。

有關於成親這件事情,盡管沈流蘇不讓任何人說出去,可宗政仁依舊是飛鴿傳書給我傅佑明。不是他不願意娶沈流蘇,而是因為他隻願意看見她幸福時的樣子;就算,守候在她身邊的是另外一個男人。

沈流蘇微微一愣,詞不達意的說了一句:“阿仁,有沒有覺得今晚的月色真好!你看,整片天空一朵雲彩都沒有,隻有那輪圓月!”她回過頭,目光灼灼的看著宗政仁:“阿仁,你說這樣美好的月色,月亮會覺得孤獨嗎?”

“蘇兒……”宗政仁低聲喚了一句。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隻是伸手將沈流蘇攬到自己的懷裏,然後抬頭看著那輪月亮出神。它是那麼的美麗皎潔,就像沈流蘇一樣……都是那麼的美好,讓人忍不住留戀。可是,它也是那麼的寂寞,因為世間懂得欣賞它的人真的太少了。

宗政仁不知道為什麼兩天了,傅佑明還一點消息都沒有,黑雲和鐵風甚至都親自去找了,可是仍舊是大海撈針;對於傅佑明就好像忽然之間消失了一樣!

暗衛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如今人去樓空,整個地下密室半分人的氣息都沒有。黑雲帶回來的消息隻是說,整個暗衛門似乎經過一場很大的廝殺,到處都充斥著鮮血的味道,可是卻看不見一個屍體。

宗政仁有些擔心,可是卻不能告訴沈流蘇。

“清影那丫頭,還是那樣嗎?”沈流蘇依靠在宗政仁的肩頭,輕言細語的問。

已經回玉蘭山莊好幾天了,傅佑齊的傷勢已穩定了,如今人已經恢複了意識;可是他卻變得怪怪的。

不管宗政清影跟他說什麼,他永遠都是微微苦澀一笑,然後再無其他表情。曾經的那個傅佑齊是那麼的好動搗亂,那麼的喜歡跟宗政清影打架吵鬧;可是現在卻像個活死人一樣!

宗政清影每天晚上都以淚洗麵,第二天又以一個全新的麵容去見傅佑齊。她總是小心翼翼的不提及他的傷,不說他的痛,總是說盡了甜言蜜語甚至是打罵吵鬧;可是傅佑齊就是麵無表情。

也許,在傅佑齊的心裏已經覺得自己配不上宗政清影了吧?

他不僅武功盡廢,現在還有半條腿幾乎廢了;這要他用什麼麵目去愛宗政清影?要他如何兌現自己的承諾,陪宗政清影走遍天涯海角?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宗政仁輕輕的拍了拍沈流蘇的肩,像哄孩子一樣輕言細語。隻是如何好,什麼時候好……連他自己都沒有把握。

“是嗎?”沈流蘇有些失落:“阿仁,你說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嗎?我總是這樣的想要一往直前,想要追尋我心中的答案,不管後果是如何,總是這樣不顧一切。也許,如果不是我執意要去百花國,執意要去尋找娘親,一切都不會發生的這樣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