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煙霧濃得化不開。
孫文遠隻覺得一瞬間掉入泥潭，淹沒在了黑色煙霧裏。
這黑色的煙霧阻隔了他的視線，凝固的他的動作，停滯了他的呼吸。任憑他調動全身的力量掙紮也無濟於事。
仿佛隨著橘紅色的火焰熄滅，血裔的力量也就消失了似的，留給他的隻有無限的窒息感。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他的手臂、小腿、腰間……逐漸開始出現一些焦黑的龜裂——這是湮滅的前兆。
“啊……疼疼疼——”
孫文遠甚至不能張開嘴喊出來。隻能在黑色煙霧的籠罩下，發出一陣嘶啞嗚咽。
“哈哈哈……孫文遠，你聽到了嗎？”
懸浮在空中，駕馭著青色閃電，被九條青龍虛影環繞的史桐發出了癲狂的笑聲。
“是我的血裔在呼喚我！哈哈哈……”
“你以為，你覺醒了血裔就能打敗我？”
“天真！”
“我史桐，若能贏你一時，就能贏你一世。”
“你以為我贏你靠的是我的血裔嗎？”
“錯！！！”
“我能贏你，是因為我積攢了無數次的委屈和怒火。是因為每次你的不配得，和每次我的未得償所願。”
史桐緩緩抬手，黑色煙霧隨之緩緩散去，露出孫文遠的身影。
就在孫文遠脫離黑色煙霧的一瞬間，十幾道青色閃電飛速纏繞在他身上。“劈裏啪啦”一陣炸響，便又將孫文遠鎖在了原地。
不過沒有了黑色煙霧的限製，孫文遠終於是喘上了一口氣，至少能看清周圍的情況。
此刻的孫文遠，大汗淋漓，狼狽不堪。全身被青色閃電鑄成的鎖鏈困住，刺痛、酥麻不斷，甚至提不起力氣掙紮。
“我不配？你真是幽默啊……哼……”
孫文遠咬緊牙關，硬撐著從牙縫裏擠出話來。
“沒了血裔……哦，不對……無論有沒有血裔，你都……什麼……都不是！”
“嗬哈哈哈。”
史桐居高臨下看著孫文遠，蒼白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活人的氣息，卻表情異常豐富。
聽到孫文遠的話，他反而一陣冷笑。
“你放屁！”
“你不過是嘴硬，詆毀我、辱罵我來掩飾你對我的恐懼罷了。”
“此時此刻，你我二人的境遇已經證明一切了！”
“嗬……”
孫文遠又是一聲冷哼。
“證明什麼？證明你此刻……已經人不人鬼不鬼？證明你……此刻從一個小醜，變成了一個瘋魔！？”
“你所在乎的，不過是別人的肯定、讚譽。你哪裏在乎過別人的感受，一切都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你不過，是一個貪戀馬屁的自私鬼，一個從別人嘴裏認識自己的可憐蟲罷了！”
“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倘若給我機會，我一定馴服了你這隻斷了尾巴的餓狼！”
“孫文遠！！！”
史桐的手猛然握緊，困住孫文遠的青色閃電又加強了幾分，開始了不間歇的炸響。
但是這次孫文遠沒再哼出聲，隻是咬得後槽牙咯吱作響。
“活擰歪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