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慢慢地睜開眼睛。」蕭遙怯生生的睜開眼睛,強烈的白光代替了曾經無盡的黑暗。蕭遙看見了這個白茫茫的世界和一身白色長袍的和藹的老人,他知道那個老者就是他的爺爺,可是他叫不出口,因為站在他眼前的老者少了他爺爺的那股熟悉慈祥的氣息。蕭破天沒有在意,慈祥的笑了笑「孩子,是不是感覺很奇怪?為什麼感覺不到我的氣息?」蕭遙看著蕭破天慈祥的臉,點了點頭。「因為我已經死了,現在的我隻不過是個幻象而已。」蕭遙聽到後,腦中瞬間停止思考,變成一片空白,淚水卻奪眶而出。但蕭遙隻呆滯了幾秒鍾,便恢複了以往的冷靜睿智。蕭遙用略帶哭腔的問「你說你是我爺爺,你拿什麼證明?」蕭破天笑了,笑得很開心「哈哈!不愧是我蕭破天的孫子!」說著,一把長劍在蕭破天的右手浮現。雖然,蕭遙不曾見過破天,但他曾經拿著這把劍走過八年的艱苦訓練,已經熟知破天的氣息,就像熟悉蕭破天的氣息一樣。而他眼前的老者手中的長劍散發的氣息,正是陪伴他八年的破天。蕭破天曾告訴他「劍是一個劍士的生命!劍在人在!劍亡人亡!」可眼前卻隻有劍了,蕭遙第一個反應就是凝具全身力量一拳向眼前的老者轟去。蕭破天沒有任何動作,隻是微笑著看著蕭遙。蕭遙看到他眼前的老者竟沒有一絲躲閃的意思,略微停頓了下,但還是將他稚嫩的拳頭轟了上去。他想如果眼前的老者真的是他的爺爺,那麼就算這一拳結結實實的轟上去,以他爺爺的修為,是不可能受傷的;如果不是,那更好。他閉上雙眼,他已經準備好聽見自己指骨清脆的破裂聲,因為他是希望爺爺還活著的。可是,他的拳頭沒有受到絲毫阻力穿過了他眼前老者的身體。他沒有聽到他自己骨碎的聲音,卻聽到了他自己的哭聲。他終於忍不住開始失聲大哭,蕭破天在一旁靜靜地看這正在為他哭泣的蕭遙,什麼都沒說,因為傷要自己撫平,才不會留下傷痕。許久許久之後,蕭遙終於從悲傷中走了出來,他用那雙已經哭紅了不再黯然的灰色眼眸看著蕭破天慈祥的笑容,喊出了他這十六年來第一次看著爺爺的一聲「爺爺!」語氣中沒有用多餘的感情修飾,卻可以聽出他對他爺爺蕭破天的尊敬。蕭破天微笑著應了一聲,便舉起他手中的破天,愛惜的撫摸著劍身對著蕭遙說「我已經死了,不能再用它了,我不想它在我死後孤苦伶仃,現在我把它給你,你要好好待它。」「恩,爺爺。」蕭遙伸出雙手接過破天,本應很輕巧的破天,此時卻無比沉重。蕭遙眼中不爭氣的淚水再次湧出。這次,蕭破天可沒有等到蕭遙哭完了再說話,在蕭遙哭的那一瞬間便嚴厲嗬斥道「不許哭!男兒流血不流淚!」蕭遙立即停止了哭泣,抬起頭擦幹眼淚,對著蕭破天使勁的點了點頭。蕭破天微笑道「對這才像個男子汗!」說著他轉過頭去凝視那無盡的白色,蕭遙也看過去,但他什麼都沒看見,隻有耳旁回蕩著溫柔的呼喚「遙兒~」一小會兒後,蕭破天輕歎一聲。「爺爺,您在歎什麼?您放心以後我會照顧好自己和寒雪的。」「這一點,爺爺完全相信你能做到。爺爺是在歎壯誌未酬身卻先死啊!」蕭破天歎息道。「爺爺!您有什麼心願還未完成的,讓我去幫你完成吧!」蕭遙恢複了以往的開朗,對著蕭破天拍著胸脯道。「既然你願意那就好辦了,先聽爺爺說個故事。」「恩。」蕭破天再次看向那漫無邊際的白色,曾經的一切都曆曆在目,他平複了下情緒後,不帶一絲感情的說:「曾經這片土地上有個古老的帝國,人們稱之為劍國。在這個帝國裏幾乎每個人都佩有一把劍,隻有那些仆人沒有資格佩戴。就和現在每個人都有一雙有七種顏色之一或者多種的彩色眼眸一樣。在這個帝國裏的民族別人稱其為戰鬥民族,因為這個國家裏的人民信仰的是天神界的劍神,所以這個國家裏的族非常好戰,基本上每天都要打一次架,才能平息心中的燥火。剛開始的時候君王並不反對國民之間的切磋,這樣可以增強人民的自身實力,也就加強了國力。剛開始還人民之間的決鬥隻是點到為止。可發展到後來,隨著力量的增強,在決鬥中就收不住手了,經常出現死亡。雖然高手越來越多,但國內的人口卻在急劇減少。這個國家的君王見勢頭不對,於是下了禁戰令,不允許國民互相鬥歐,違令者禁武十年。於是,他們開始向邊境小國侵略,而那些小國完全沒有國力於劍國一戰,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國民一個個死去。不到十年,劍國的領土擴大了一半。君王是很樂意看到這種情況,可同在這片大陸的其它國家在看著劍國的領土整整擴大一半後,再也按奈不住了,但憑他們一國之力要覆滅劍國是不可能的,於是,他們選擇了聯盟。」說到這裏,蕭破天突然停下了。彌漫這個幻境的白色開始變淡,四周的景色漸漸的清晰,他們正站在一麵城牆之上,城內的居民似乎還在繼續他們甜蜜的夢,連城牆上的守衛都在熟睡,或許在他們的淺意識中沒有國家敢來攻他們的城牆吧。「這裏就是劍國。」蕭破天看著還在熟睡的守衛略帶歎息道。初升的陽光打破了剛才的靜謐,和煦的陽光一寸寸的撫摸著大地喚醒昨夜深睡的生命,烘幹他們昨夜的淚水。在陽光離城牆約還有百裏的時候,一麵刺眼的血色戰旗正在迎著晨風飄揚,戰旗上兩個大字「聯軍」猶如彩虹。陽光繼續前進,五十裏內完全是黑壓壓的一片。蕭遙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千萬軍隊,完全沒有一絲驚異慌張,因為要滅掉劍國必須要有這麼多人當炮灰。看著平靜的蕭遙,蕭破天因有麵對如此龐大的軍隊卻如此淡然的孫子,他欣慰的笑了。氣勢滂沱的軍隊踏著整齊的步子向城們移去。終於城樓的守衛被這撼天動地的腳步驚醒了,但醒來的他卻顯得很淡定,他輕笑一聲不慌不忙的吹響了警號。響亮的號聲回響在城內,一些普遍居民慌張的連做什麼都不知道了。但是,城內的人民大多數都是掛著嗜血的笑容。王宮內,「王!是哪個夷蠻小國如此不長眼,敢來攻我們的城門?」一個大臣模樣的中年男子對他前麵的金-色長衣的男子如是說。那男子說「不管怎樣我們還是去看看,似乎這次來的人不少。」說完便憑空消失在空氣中。又憑空出現在蕭遙身旁,但他似乎沒有注意到身旁蕭遙和蕭破天的存在,隻是凝視著城外黑壓壓的千萬大軍,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冷,好象結上了冰霜,他在那初升的太陽那溫暖的陽光中看見了國家的滅亡。在他身旁剛才那不可一世的大臣收起了剛剛那份傲氣,開始沉默,等待著他的王下令。城內的居民似乎已經感到了即將來臨的大戰,現在隻是血戰前的預奏,他們停下手中的活,披上戰衣拿起長劍,一齊凝視著那城牆上那雄偉的背影。在黑壓壓的千萬大軍離城牆不足兩裏的時候,他忽然轉過身,看著全城戒備的人民,用幾乎吼的聲音說「迎戰!殺!」說完猛然轉身,縱身一躍飛下城樓,蕭遙看著那俊逸的背影,心中湧出一種溫暖、熟悉的感覺。金黃色的戰甲在他身上徒然出現,一把雪色長劍也在他的右手憑空出現。看著那把雪色長劍,蕭遙終於知道他是誰了,那是他的爺爺蕭破天。另一個飄逸俊朗的出現在他眼前,蕭遙的眼淚不受控製的湧出眼眶,那個男人是他的父親,刻在蕭遙靈魂上的印跡告訴他。但在他還未喊出「父親」二字時,那偉岸的背影已經陷入了重重撕殺,被人海淹沒,隻有那時不時暴發的劍氣說著他還沒有戰死。蕭遙也隻能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因為這隻是一個幻像,就像站在他身邊的爺爺一樣。劍國內高手傾巢而出,閉關的立刻出關,在附近忙事的也立即趕了回來,城內隻要稍點戰鬥力的人都參加了這場保衛家園的戰鬥,那怕是柔弱的婦女兒童,年過半百的老人,就連獄中的犯人也不例外。這是一場保衛自己的國家、家庭、尊嚴的戰鬥,每個人都抱著戰死的決心在戰場上浴血奮戰。中箭了,讓箭留在那裏吧!手被砍斷了,讓傷口的血自己無止境的流吧!靈力枯竭了,讓靈魂自己熊熊燃燒吧!直到身上布滿傷痕,熱血撒遍大地,靈魂燃燒待盡,才收起他們那所向披靡的劍,眺望夕陽在山,人影散亂,靜靜的離開。這場戰爭沒有想像持續那麼久,隻持續了短短的六個時辰,也就是一個日出日落。傍晚時分,百裏內已經血流成河,屍積如山,原本青翠的古樹早已沒了蹤影。此時,聯軍剛來的兩千萬大軍已經銳減到不足千萬,而劍國不足千萬的戰士已不足百萬了。還在血戰中的蕭破天,身上布滿了鮮血,染紅了他金黃色的戰袍,但在他戰袍上那些血中沒有一滴血是他自己的。他橫劈一劍,金黃色的劍氣急飛而出,攔腰斬斷了前麵擋路聯軍的身體。蕭破天趁此機會,略微看了一下戰場上剩下的戰士和敵軍,他深知這場仗再這樣下去,他的子民肯定全都會戰死。於是,蕭破天用靈魂傳音給王城裏他的妻子上官嫣然「嫣然,請求我們的神,救他的子民。」金黃色的靈力從他腳下噴射而出,帶著他極速向聯軍的大本營衝去。王城裏,安靜得近乎死靜,因為所有的侍衛都去抗敵了,連宮女都去救護受傷的戰士了。一個古樸的祭台上,一個身穿金黃色的魔法長袍純金色的長發托到了地上,她是上官嫣然劍國唯一的魔法師,她的任務就是請神。她站在那訴說著無盡滄桑的祭台上,雙手高舉雙眼微閉,嘴裏流利的念著那古老拗口的魔法咒語。忽然,祭台上盤旋的紅色晚霞變成深邃的烏雲,一束七彩光芒從天而將,照在祭太之上。半空中一張絕美的容顏漸漸浮現。看著那張與以前英俊飄逸大不相同的絕美容顏,上官嫣然呆了一下,因為那不是她所認識的神的麵容。那浮在半空的圖像中那絕美的女子掩著嘴輕笑兩聲說「我是你們的神?一花瞳。」說著還眨了一下她那有著七種顏色的大眼睛,她接著又說「你們的神?一劍神已經死了。不過你放心,本神也會答應你的請求,完成你的願望。說吧!這次找本神什麼事。」上官嫣然驚異中回過神來,她實在不敢相信神也會死,但一想到她還在浴血奮戰的丈夫和兒子,抱著一試的心態說「偉大的女神!救救你的子民吧!」「哦?!」花瞳驚異的看了下東邊的戰場「恩,本神可以答應你的請求。不過,你得答應本神的一個要求。你能代表你的子民答應本神的要求嗎?」上官嫣然想了想說「可以,偉大的神!隻要您能救你的子民,什麼我都答應!」「好!不愧曾是劍神的臣民,有氣魄!」「偉大的神,請問您的要求是什麼?」「本神的要求?很簡單,本神要你們棄劍!重新學習新的力量一瞳術。如果不答應,現在反悔還來得及。」花瞳微笑著對上官嫣然說。上官嫣然遲疑了,她知道對於她的子民來說劍就是他們的生命,劍在人在,劍亡人亡。但是想起現在正在拚了命的保護這個國家的他們,她咬了咬牙說「好!偉大的神,我答應您,在您解救我的子民之後,他們便棄劍學習瞳術!」花瞳笑了笑「明智的決定。」說完她的影像便消失在灰色的天空中。以那滄桑的祭台為中心一個彩虹色的光芒向外擴散開去,彩色的光芒所過之處草木複蘇,萬物再次充滿了生機。被彩虹色的光芒照到的人們,身上的傷口瞬間愈合,不留下一絲傷痕。而被照到的屍體卻憑空消失,地麵上連一絲血色都不留下,新生的鬱鬱蔥蔥的小草完全掩蓋屍體曾在這裏待過的痕跡。彩虹色的光芒一直漫延到正在血戰的蕭破天與蕭逸塵父子倆腳下。他們正在斬殺聯軍的五十個將軍,正愁體力不支身上血流不止,這彩虹色的光芒便照在他們身上,瞬間治好了他們的傷恢複了他們的體力。蕭破天父子二人突然覺得身體裏充滿了力量,於是再禦起劍氣大殺四方。第一波光芒過去了,第二波緊接著發出,這次光芒所到之處的所有武器憑空消失不留下一把。蕭破天與蕭逸雲殺的正歡,忽然覺得手中一輕,被他們視為生命的劍就這樣在他們緊握的手中消失了。同樣聯軍剩下不足三十人的將軍們手中的武器也消失了。第三波彩虹色的光芒照過來,這次他們沒有感到什麼特別的感覺,隻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