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寨後山,峰巒青翠,更有流水潺潺,花香鳥語,美不勝收。一座孤獨的閣樓佇立,閣樓不遠處一方清幽小潭,引山上泉水注入,再順溪流導引出去。小潭之外,翠竹掩映,百花爭豔,蜂繞蝶舞,說不出的熱鬧。
如果不是火靈子領來,古荒絕不敢相信,令人聞風喪膽的鳳凰寨大當家竟然住在這等清幽之所。
“一個大老爺們,住處花團錦簇,還是個山賊,火靈子不會是那裏不正常的吧?”小銀進而驚呼,“糟了,主人!他莫不是好男色,對你有非分之想吧!”
古荒暗罵,“胡說八道什麼!莫要嚇我!”其實就連他,心中也有點發怵。
穿過小徑,來到青潭邊,木桌木凳一應俱全。火靈子率先坐下,而後道,“坐吧。”
此人極為神秘,古荒暗自警惕,與其對麵而坐。
“你似乎有些拘束,難道是怕我麼?”火靈子道。
古荒淡然道,“我不怕任何人,隻是敬重大當家罷了。”此話倒是不假,能夠鎮住鳳凰寨群盜,揚威整個日照城,這份本事不是人人都具備。
麵具掩蓋了火靈子的笑容,卻掩不住他的笑聲,“你倒是有趣。難道你不怕二當家報複你麼?還是你認為三當家一定有能力保護你?”
古荒道,“我從不將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因為我明白,隻有自己擁有實力,才是真正無懼。”
“好!”火靈子極為讚許道,“說得好!我本以為你不過是為三當家賣命,如今看來,你絕不是那種願意任人擺布。”他話鋒一轉,又道,“你覺得二當家和三當家的爭鬥,孰勝孰負?”
“兩個笨蛋哪個都贏不了,最終還不是你一家獨大。”腦海中,小銀冷笑。
古荒心中一凜,也明白過來。火靈子不過是利用陳茂山、謝智達二人矛盾,令他們互相牽製罷了。可憐二人勾心鬥角,以為自己盡占上風,其實不過被別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他暗歎,自己又何嚐不是,至今不能擺脫林誌玲。
“你很聰明。”火靈子似乎看穿古荒心思,目光灼灼道,“鳳凰寨我經營了十年,方才有此規模,可以說是我所有心血。可是我不想當一輩子山賊,幹完這最後一票,也該收手了。”
古荒心中一動,他說的最後一票,或許正是指的古墓。他卻不動聲色,露出一副茫然無知樣子。
“我與你說這麼多,是想給你一個機會。為我辦事,你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火靈子忽道。
古荒大驚,幾乎就要以為對方看穿自己和林誌玲的身份!
便在此時,火靈子霍然起身,擺了擺手道,“你回去吧,記得考慮清楚再說。”
一顆心稍定,古荒起身離去。不過他更加感覺到鳳凰寨這潭水,莫測高深。
古荒終於“如願以償”成了陳茂山的副手,又備受大當家賞識,可謂平步青雲,成了炙手可熱的風雲人物。
轉眼過去三日,相安無事。
是夜,窗外絲絲涼風襲來,倍感清爽。此時人盡熟睡,唯有古荒被林誌玲拽了起來。
“你做什麼?”美夢被攪,古荒顯得甚是憤慨。
林誌玲噗哧一笑,道,“快起來啦,少睡一會兒又不會死。哎,實話告訴你吧,今晚會有大行動。我提前叫醒你,好讓你有所準備。”
古荒知她不會信口開河,精神一震,從床上跳了起來。
就在二人剛剛準備好一切,隻聽得嗚嗚號角聲響徹夜空,顯得十分急促。此乃緊急之時著急全寨人馬的訊號,無人敢怠慢。
登時,山寨中人吼馬嘶,聲勢喧天。不到一刻鍾,百餘隻火把將校場照得幾如白晝。寨中人馬齊聚,卻個個茫然無措,望著點將台上的火靈子。就連謝智達、陳茂山二人亦是投去疑惑目光。
火靈子掃了眾人一眼,朗聲道,“計劃有變,立刻進山。”
謝智達、陳茂山聽聞皆是一凜,顯得鄭重無比,趕緊整好隊伍,朝餘娥山進發。
古荒和陳茂山壓在隊伍最末,見人走得差不多,陳茂山靠將過來,又是興奮又是凝重道,“這次行動非同小可,你小子給我好好表現。隻要你立下大功,大哥定會重用你,而後便可徹底摧毀老二的勢力。到時候,這鳳凰寨就是咱哥倆的天下。”
“哼。”腦海中,小銀冷道,“隻怕謝智達倒台,這家夥就會卸磨殺驢。哦不,殺主人。”
這種爾虞我詐,古荒豈會不知,不動聲色道,“多謝三當家栽培,古荒定會竭盡全力。”
“哈哈,好!”陳茂山大笑一聲,追大隊而去。
夜色漆黑,山巒疊嶂,隻可見蒼茫山影。一條長長火龍蜿蜒在群山峻嶺間,飛快向前蠕動。崎嶇山道,甚是難行,卻沒有人敢抱怨,唯聽得眾人急促粗重呼吸。
眾人前行的方向,赫然是那古墓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