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特浩倪潔茹—”烏麻桑爾欲要衝向墜海的馬特浩倪潔茹,未料薩利塔卻揮刀向他砍了來……
拉美西斯當時什麼也沒有想,他衝到了船欄邊,身子隨著那個墜落的女人飛躍……海麵前後濺起兩股巨大的水花,海盜船上再一次響起了廝殺聲……海水裏,透進燦爛的陽光,像一縷縷金線,照亮幽藍的世界,拉美西斯劃動手腳,迅速朝下方那個沉淪的女人遊去。
鮮血從破裂的胸膛溢出,融入幽靜的海水裏,馬特浩倪潔茹紫色的眼睛裏隻有那個向她遊來的男人,他向她伸出雙手,眉宇間盡是憂鬱。
“拉美西斯?”馬特浩倪潔茹微綻的嘴冒出雪白的水泡,她難過的掙紮了一下,向拉美西斯伸出了右手。當她的手被他緊緊握住,身子在力量的牽扯下,她被他揣進了懷裏,然後迅速地朝海麵上浮……
衝出海平麵,拉美西斯抹了一把臉上的海水,拚命的換氣。他懷裏的女人咳了兩下,將灌進口腔的海水吐了出來。她緊緊地捉住他的衣襟,身子仍在悸怕中顫抖。他輕歎,將她更緊地擁住。
“為什麼要救我?”馬特浩倪潔茹抬起滿是海水的臉,問。
“笨蛋,你可是我的妻子啊。”拉美西斯低下頭,看她的眼神閃出吝嗇的柔情,今天她讓他刮目相看了,或許,他該重新認識這個赫梯公主。
“妻子?”或許他這麼拚命救她,是怕她死了難以向赫梯國王交待吧?她與他之間,根本沒有利益以外的別的什麼東西。
“僅僅是妻子!”他能從那雙憂鬱甚濃的紫眸裏讀取到質疑,他再次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變得很溫柔,隻是希望她能懂他。
馬特浩倪潔茹疲憊地將臉深埋進他的懷裏,‘僅僅是妻子’,她些許的感動!
士兵們劃著小艇前來救駕了,拉美西斯帶著受傷的馬特浩倪潔茹上了主戰艦,等候的軍醫立即給她處理了傷口,還好的是,薩利塔並沒有刺中她的要害,稍做休養便無大礙。
而海盜船這邊的戰鬥也已接近尾聲,憤怒的烏麻桑爾無人能敵,薩利塔最終魂斷其劍下。
莉莉是在戰鬥結束的時候從船艙裏出來的,當時達裏切爾命令她和其他女人候在船艙裏,不允許出來湊男人們的熱鬧。
甲板上一片狼籍,到處都是海盜們的屍體,她最先看到了獨眼龍那顆被砍斷的頭顱,從那道彎曲悠長的血痕上不難看出它在甲板上翻滾了很長一段路,它的身體就在十米外的主船杆下。然後,一路走去,全是達裏切爾那些忠誠的追隨者,他們都成了埃及士兵劍下的亡魂,再也不能作惡了。
繼續朝前走,在船尾的地方,終於看到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從他們瞪圓的已死的雙眼裏,她看到的是深深的怨恨和不甘心……
她想哭,心裏溢滿了悲傷。可是,淚水卻什麼也掉不下來,她從兒子的屍體邊走過,來到達裏切爾跟前,她稍稍低下頭,凝視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哆嗦的嘴唇想喚他的名,卻又發不出聲音。
都結束了!‘紅胡子’在那日愈膨脹的野心中,終於斷送了自己。從今以後,這世界上再也沒有‘紅胡子’,再也沒有達裏切爾了。
達裏切爾太小看他的敵人了,十年前的卡疊什之戰,他暗算了密諾亞德,十年後,又想率兵瓦解拉美西斯,事情哪裏會這麼順利?幸運之神再也不會眷顧這個歹毒的男人了,他完了,徹底的完了。
莉莉愛他,卻不知自己愛他哪裏!
現在,他終於死了,而她,又該何去何從?走過的路,還能再回頭嗎?
她繞過達裏切爾,徑直走向了船的最尾端,她精神恍惚地爬上船欄,心一橫,縱身跳進了茫茫大海之中—
是的,走過的路,哪裏還能再回頭!
。。。。。。。
冬去春來,禦花園裏添了一片新綠,繁花似錦。
馬特浩倪潔茹身上的傷已經痊愈,在宮女的陪伴下,她在園子裏散步,欣賞著埃及濃濃的春意。
這兩個月裏,拉美西斯有來看望過她幾次,但每次話都不多,隻是簡單的問候,之後便是死寂的沉默。即使如此,這樣的情況也比之前的好太多,後宮裏那些多舌的女人再也不會當麵挑她的短了,她的固執和任性似乎讓她們有些害怕。
“皇後殿下,法老來了,正在寢宮裏候著呢。”一名宮女急匆匆地跑來稟報。
馬特浩倪潔茹心中驚喜,她似乎越來越希望能看到拉美西斯了。小跑著回到寢宮,拉美西斯正坐在屋子正央的小圓桌邊喝茶,她睨見擺放在桌子上的還有一隻精致的手飾盒。
“臣妾叩見法老陛下。”她緩了口氣,進了屋,來到拉美西斯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