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部受到重創的馬特浩倪潔茹完全失去了求生的氣力,她瞪大的紫色眼睛允上鮮血,直勾勾地盯視蕩漾河麵上的愛妮婭,她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不該對蛇蠍心腸的歹人心存幻想。
尼羅河水瘋狂地從她張開的嘴巴朝裏灌,鮮血仍從破裂的頭顱裏湧出來,染紅了她置身的世界。她的身體沉淪著,朝尼羅河深處墜落—
她閉上雙眼,寂靜的世界裏隻聽到細微的流水聲,還有那越來越緩慢的、無力的心跳聲……漸漸地,她再也聽不到這種象征生命跡象的美好的動靜了.
昨夜,滿窗洋槐花飄落,原來掌心裏的那瓣便是自己—
伊斯諾弗萊特呆呆地站在遠處,眼睜睜地看著悲劇的發生。此時她的內心極其矛盾,守衛兵就在百米外的入口處,隻要她大叫一聲,便可以召來他們去拯救河裏的皇後,可是,這些年一直被愛妮婭欺負怕了,她對這個霸道無理的女人恨之入骨,為了能在後宮立命,保護好子女,她處處小心提防,能躲則躲,能避則避。愛妮婭一心想當後宮之首,可以說稍得法老寵愛的嬪妃最後都沒落到好下場,就連貴為皇後的馬特浩倪潔茹也難免於難。考慮到皇後之子最有可能立為太子,愛妮婭可謂煞費苦心,給皇後下了絕孕之藥,皇後不能產子,剩下的就是對付奈菲爾塔莉遺子阿斯特坦太子,隻要想辦法讓拉美西斯廢掉阿斯特坦,那麼愛妮婭則會利用腓尼基及朝野拉攏到的部分勢力來支持自己的兒子,讓拉美西斯立其為太子。
愛妮婭的野心比後宮裏的任何一個嬪妃都來得強烈,她本是腓尼基最得寵的公主,呼風喚雨習慣了,便會覺得來到埃及,她也應得到相應的待遇。
如果一切都順著愛妮婭所想的去發展,那麼,伊斯諾弗萊特努力維護的平靜生活將蕩然無存。
此時,伊斯諾弗萊特腦海裏湧出一個邪惡而可怕的念頭。
馬特浩倪潔茹已經完全沉下去,透過漸漸恢複平靜的尼羅河河麵,被恐懼籠罩的愛妮婭緊緊地咬著哆嗦的嘴唇,破裂的嘴唇滲出的鮮血讓她更加無法自遏。天啊,她都做了什麼啊?
“快來人啊,皇後殿下落水了…….”突然,身後轉來了伊斯諾弗萊特尖銳的叫喊聲。
愛妮婭隻覺得頭頂上的那片天在厲害的抖動著,她機械地轉過身,麵對站在遠處的小王妃,她第一次看到那個軟弱無能的女人眼睛裏的冷酷。
守衛兵聞聲趕來了,他們跳進尼羅河裏,去尋找沉入河的深處的皇後。
原本以為這麼偏僻的地方,不會再有人來,沒想到竟然有一個心懷鬼胎的家夥在一旁看熱鬧許久了。
愛妮婭身子一軟,癱坐地上。
……拉美西斯從辦公廳裏急匆匆趕到現場,馬特浩倪潔茹已經被打撈起來了,她麵色死灰的躺在碧翠的草地裏,左後腦還在滲著鮮紅的血液,混入淅瀝瀝的河水之中。比他早一步趕到的醫生,已經無力回天,當他靠近時,他們紛紛垂下頭,用沉默宣布了他的皇後的死亡。
“不—”他跪倒在馬特浩倪潔茹的身邊,將身子冰冷的她抱進懷裏,“馬特浩倪潔茹,醒一醒。”
愛妮婭恐懼地頻頻後退,她萬念俱灰,隻想逃離現場。可是,她的身後守著布力和他的護衛隊,她被指控故意殺人而受到了監控。
伊斯諾弗萊特盯著皇後那張死灰的臉,內心無限的悔恨和痛苦:“對不起,原諒我!”隻有她才清楚,她是這慘烈悲劇的原凶。
這些年被愛妮婭欺負怕了的伊斯諾弗萊特,對她的對方刻外的留意,若是想逃過愛妮婭的騷擾,過平靜的生活,那麼就得了解對方的一舉一動,以備應急之需。為此,她花了許多的錢財,終於收買了愛妮婭的貼身女官蒂雅。
蒂雅收了錢財,自然會向她提供最有價值的內部情報。得知愛妮婭讓人偷偷給皇後下藥的事,還是前兩天的事情。蒂雅還為她提供了些有力的證據。想著愛妮婭這些年囂張狂妄,處處欺負人的惡行,伊斯諾弗萊特心生鏟之而後快的念頭。
所以,她主動找到了馬特浩倪潔茹,將實情告訴了她。原本她隻是希望憤怒的皇後能到法老那裏揭發愛妮婭的惡行,讓其受到應有的懲罰。卻不料皇後太過善良,天真的以為愛妮婭會承認錯誤,重新做人。
馬特浩倪潔茹約愛妮婭在河邊見麵時,她也早早在隱藏在這片偏僻無人的世界裏。她不知道自己為何非得跟著來,是害怕愛妮婭又胡攪蠻纏,馬特浩倪潔茹會敗下陣來,而她淒慘的被鎮壓的苦日子將還在繼續。
霸道又自以為是的愛妮婭,終於將她最殘忍的一麵暴露了出來。為了阻止馬特浩倪潔茹去告發她,她竟然下了那麼毒的手……
現在,皇後死了。而犯下弑後之罪的愛妮婭自然也活不成了。法老王身邊最有權勢的女人一正兩側室中,隻剩下她伊斯諾弗萊特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