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簡離開衛生間後,葉娜緩緩地走了進去。
衛生間裏有水槽、浴缸和一排架子,架子的各層依次放著浴巾,沐浴露洗發精,牙刷牙杯。
放完水,葉娜躺入了波瀾起伏的浴缸,在水泡的不斷衝撞下,舒服地閉上了眼睛:“我承認,我從來沒跟他這樣又窮又白木的蹩腳貨交往過,但我也承認,我……我也從來沒跟他這麼清純的男孩子交往過,他是那麼幹淨、羞澀,似乎從來都沒有被玷汙過。”
終於洗完了澡,葉娜擦幹身子,披上了一條潔白的睡衣鑽進被窩。
不知為什麼,她在那一夜輾轉反側。前半夜一刻不停地想著杜簡;到了後半夜麼,恐懼又一陣陣襲來,即使窗外有一點點風聲都會讓她警覺地跳起來。
好吧,這裏畢竟是死人曾經住過的屋子,多多少少有點讓人不安。
總算天色漸亮,葉娜立刻就從衣櫥裏拿出了江思穎的一條看上去很嚴肅的裙子換上——是不是跟乖孩子在一起就會變乖呢?
“娜娜……”杜簡揉著眼睛走出了江思穎的臥室。
“姐自詡出得廳堂,入得廚房,更懂上床,哈哈!”葉娜扶著牆歪笑了起來。
杜簡摸了摸額角的汗:“???”
“我不封建,但我很正派。”葉娜忽然又意味深長地盯著杜簡。
杜簡不明白葉娜到底想說什麼,眨著一雙好奇的眼睛。
“明白這其中的區別麼?封建就是餓死事小失節事大;正派就是一旦找到真心相愛的人,就忠於他一輩子。”葉娜轉身往前走去,留給杜簡一個認真優雅的側臉:“我的過去,隻屬於我自己,不過從今天開始,我不會輕易和任何人上床了!”
“為什麼突然跟我說這些?”杜簡一頭霧水了。
“因為我愛上你了,而你是我第一個真正愛上的人,以前的嘛……都是小孩子過家家鬧著玩的。”葉娜羞澀地低下頭。
杜簡裝作心不在焉地看了看表:“時間不早了,我們得趕快回學校去。”
葉娜踏上樓梯,但不小心踩到了一張銀色的絲網上。
隻聽見“嘭”的一聲,她嚇得急速後退——這不是什麼絲網,這是詭雷的絆索!
緊接著,一顆詭雷爆炸,巨大的衝力把葉娜推得飛了起來,撞到杜簡身上。
他們仰麵向後倒去,同時,一麵火牆呼嘯著壓過來,就像是一條噴著硫磺烈焰的惡龍。
當葉娜離開杜簡的身體時,耳邊傳來“咻”的一聲。隨即,她感到背後一陣火辣,伸手一摸,粘糊糊的,是充滿了腥味的鮮血。
有殺手!
這一次遇襲,杜簡顯然比過去冷靜得多了。他迅速地把張凱送的glock手槍朝右前方一舉,扣動了扳機。
“嘭!”的一聲,衝過來的男子應聲倒下。這個人金發碧眼,穿著皮衣和軍靴,是標準的日耳曼種。
“萊氏修會?”葉娜也立刻從大腿側麵抽出了她的貝雷塔手槍,嚴陣以待起來。
“既然這個詭雷的製造者走了上來,就說明樓梯上沒有安置更多的機關。”杜簡小心翼翼地走下了樓梯。
“玲玲!”葉娜不放心地大聲喊叫,危機時刻,她不會因為歐陽玲是情敵就拋下她不管的。
但歐陽玲卻沒有回應……
葉娜的心在不斷地沉下去,因為她看到了地上的血跡和玲玲穿的一隻小白兔拖鞋。
客廳裏的電視機還開著,笑容甜美的女播音員聲稱海王數控公司將於一個月後向市場投放一種新的大眾軟件。然後,屏幕上就浮現出了江思進的畫麵:他一身黑色,儼然一副成功人士的威嚴姿態;並且“金錢讓男人顯得年輕”這句話用在他這裏再恰當不過。
不知為何,杜簡忽然發現江思進和葉娜有那麼一點兒像?尤其是略微有點圓的鼻尖。
杜簡兩人順著血跡一路走進了廚房,發現廚房的推窗開著:萊氏修會的人就是從這扇窗裏進來的?
“玲玲被萊氏修會的人劫走了。”杜簡痛苦地說。
“我們先報警吧。”葉娜掏出電話,剛要按110的時候,客廳裏的固定電話響了起來。
杜簡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拿起了固定電話:“喂,您好,是哪位?”
“您好,杜先生。”電話機裏,一個陰仄仄的男聲傳來,漢語標準得和華人毫無二致,“我是萊氏修會門徒‘弗勞思’。”
萊氏修會的人果然找上門來了……杜簡若有所悟:“是你綁架了玲玲?”
弗勞思輕輕巧巧地說:“當然了!所以,你現在最好放棄報警的念頭,否則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