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媽揪著心口,臉色煞白,抽泣讓她整個身體都顫動著,這槍聲像子彈一樣射進了她的心裏,當年秦爸就是因為中槍住在醫院差點出不來,回想起來依然痛徹心扉。
奏言接到任務,要馬上回警局。
奏爸問了:“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奏言甩了奏媽一眼,怨氣衝衝向門口走去。
“奏言,你給我站住。”奏媽一邊哭一邊叫。她聽到了電話的內容。她很清楚晚上出任務代表著危險。
“我偏要去。”奏言回頭睨著她,“你還哭,煩不煩,是不是想哭衰我。”
人在失去理智的時候很多話都是氣話。
看著奏言消失在眼前,奏媽突然像被魔咒附身一樣,她雙手發抖,兩眼發直,眼珠上的血絲像要暴出來一樣,黑紫般的嘴唇顫抖著口吃得厲害。
“老…老頭子你還不…不快去追,她要出任務了。”最後幾個字喊得嘶心烈肺,也許是母女心連心,她此時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和恐慌。
奏爸那裏還追得上,隻有肥妞逆著風,兩扇毛耳朵吹得緊緊貼在了小腦袋上,四肢憤力追著那個漸漸消失的主人。
奏言一路狂奔早就把家甩得老遠老遠。哭聲喊聲仿佛還在耳邊,生她養她二十幾年的父母哭著求著,她也不回頭看一眼,奏言抹擦著眼淚不顧一切往前衝。哭喊著“不孝女,不孝女。”如雷鳴般的哭豪聲隻有天知道。
警局裏,長官把防彈衣給她,說今晚任務艱巨,必須配穿,以防萬一。奏言接過後用力一甩,“我不要,說不定我出事了有人才會高興。”
無法抹去心中的氣憤,她第一次想用死來懲罰奏媽,這是此時心裏最深的想法,她要奏媽後悔一輩子,一輩子都欠著她。
最後長官看她情緒不對,阻止了她出任務。他不會拿一條人命開玩笑。
走在回家的路上,奏言越想越氣憤,看到越來越黑的天色她並沒有回家,自暴自棄地繞道去了家後麵的山頂,她決定今晚就在那裏露宿,決不回去。
回到老家隻上去過一次。因為石梯太多,她懶得走,大城市回來的孩子對這種景點不太感興趣。
路上還碰到一些從上麵下來的人,隻是禮貌的點了點頭,因為不太熟。
兩邊濃鬱的樹木快像她一樣高了,樹影隨著微風不斷搖擺,像熱情地搖旗呐喊迎她的到來。一路都是燈火通明,閃爍的燈光在樹影的衫托下忽明忽暗。奏言心頭頂著一口悶氣,沒花多少時間就登頂了。
入眼的隻有腳下的路,她沒心情看風景,連頭都懶得抬一下,就蜷曲著身子坐在一個角落裏,高大的假山下像隻可憐的小貓,找不到了回家的路。
夜風從她身上呼呼吹過,掛在臉上的淚花開始冰冷地被風幹。上身隻穿著一件短袖,背著一個黑色背包,顯得有些單薄而無助。
偶爾聽到小孩的嘻鬧聲也漸行漸遠隨著消失了,隻有對麵亭子裏有幾個管理員在打牌,咆哮聲不斷,激動時還會夾帶著幾句髒話,難聞入耳。
天色越發地黑了,潔白的燈光也被籠罩上一層厚厚的灰色,像她的心情沉悶得透不過氣。奏言緊緊環抱著手臂,她感覺到了涼意。
突然被一個黑影籠罩住,是一位三十幾歲的管理員大叔走過來了,有輕微的跛腳,一拐一拐的,也許這就是他還這麼年輕就願意留在這裏的原因吧。他打著手電筒照到了奏言的臉才確定這裏有個人。平時基本沒打過照麵,語氣也顯得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