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仿佛是約定好了一般,大家都準備就緒,直接在飯廳集合了。
早膳仍舊是傾城,謝雅思還有盈綠一起準備的,依舊比較簡單。
蕭太夫人還在昏睡,玉漱就在一旁擺碗筷。
氣氛有些沉默,沒有人先開口說話,因為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大家快吃,早些吃完了,我們好趕緊啟程!”蕭遙第一個打破了沉默,其實除了這句話,蕭遙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傾城微微挑眉,似乎是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我覺得我們一行人離開之後,太夫人最好也要離開這裏!”
這話肯定是要說給蕭遙聽的,蕭遙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鳳傾城。
鳳傾城解釋道,:“蕭前輩,我是這麼想的,當然也是以防萬一,等我們走以後,萬一蕭戰來偷襲,隻怕剩下的人是抵擋不住,索性不如讓蕭太夫人啟程去天奧城,直接現去侯府,侯府戒備森嚴,想來蕭戰也是不敢亂來的,這樣我們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蕭遙聽得覺得十分有理,然後點了點頭,不過還是帶著幾分顧慮說道,:“但是去侯府,會不會打擾呢?”
傾城搖頭,:“沒事的,放心,我會給我父親寫信,絕對可以照顧好太夫人的。”
傾城總覺得,蕭太夫人留在這裏就是一顆定時炸彈,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爆炸,還不如回侯府去,侯府有父親,還有蒼雲月,一定能夠看住蕭太夫人的,也能保證蕭太夫人的安全。
“那好,就叨擾了。”蕭遙客氣的說道。
“蕭前輩不用客氣,都是應該的。<>”
傾城看著雲陌塵和謝雅思,直接說道,:“師父,雲大哥,麻煩你們護送盈綠,蕭太夫人,玉漱,還有高公子回天奧城!”
盈綠並不意外,因為盈綠對雲陌塵的心思,大概沒有人看不出來,不過高如君卻真的是吃了一驚,他為什麼要走啊,高如君完全處在懵逼的狀態,目瞪口呆的望著傾城。
蕭遙一開始也有些不解,但是很快就明白了!
蕭遙滿臉感激的看著傾城,傾城這是在給他們父子留一條後路呢,現在這種情況,還不曉得是個什麼情況,高如君回到天奧城,也是為了高如君的安全著想,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高如君能保住性命,也是好的。
不得不說,傾城考慮事情,真的是很周全。
“父親,我不走,我要跟您在一起,要一起把母親給救出來!”高如君斬釘截鐵的說道。
蕭遙明白了傾城的意思,自然就不會放任高如君胡鬧,直接冷冷的喝道,:“讓你走你就走,你留下來也是添亂!”
玉漱動了動嘴唇,剛想說話,卻被傾城用眼神阻止了。
傾城直接對高如君說道,:“高公子,我叫你離開,自然有我的道理,我們此去,是福是禍,是生是死都沒有人知道,所以,我們不能拉著所有的人跟著我們一起去!”
高如君剛想反駁,謝雅思也不樂意了,:“傾城,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也不能走,我不能留下你和離染來麵對這些。”
這是謝雅思不能接受的,她留下來,怎麼也可以幫上傾城的忙,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留下。
“我要留下,讓陌兒護送他們回去就可以!”謝雅思也說的十分堅定。<>
傾城走到謝雅思身邊,輕輕的搖了搖頭,:“師父,你不能留下,我父親還在天奧城等著你呢,所以你必須回去!”
謝雅思一口回絕道,:“不可能,我絕不離開!”
傾城眼圈有些發紅,她真的不敢確定此番是福是禍,其實昨晚傾城想了很多,她不能這麼自私,不能讓這麼多的人陪著自己去犯險。
“師父,你聽我說,我一直沒告訴你和的雲大哥,我哥哥的生命已經快要走到了盡頭,而我現在也有必須要麵對的責任,父親珍視我們兩個勝過他的生命,哥哥的事情已經成了定局,我若是再有個萬一,師父,你覺得他能受得了嗎?所以,你必須要回去,要陪在父親身身邊,這樣我和哥哥也都能放心了!”傾城說著帶著幾分欣慰。
傾城說的這番話,真的是掏心窩子的話了,如果哥哥和自己都不在了,起碼父親身邊還有師傅,師父的年紀也不算大,而且自身就是醫者,肯定能為父親在生下孩子的。
所以,這是傾城考慮再三後才做的決定。
謝雅思聽得驚訝到不行,忙祝抓著傾城問道,:“傾城,訾宸怎麼了?”
雲陌塵也是一臉的焦急。
傾城當著熬子睿的麵,不知道該怎麼說,隻是搖搖頭,說道,:“你們回去瞧瞧,連木老爺子也說不出什麼問題來,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謝雅思的心頓時也涼了一半,連木清風也治不好,她和雲陌塵隻怕也是愛莫能助。
可即便是這樣,謝雅思也願意離開。
謝雅思剛想說話,雲陌塵卻直接說道,:“傾城,讓母親回去,我留下!”
雲陌塵的語氣雖然不是那麼的強硬,仍舊帶著幾分淡然,但卻擲地有聲,讓人無法去反駁。<>
謝雅思回頭看著雲陌塵,雲陌塵的眸子裏帶著幾分暖意,:“母親,回去,風伯父在等著你,我這個做兒子的二十幾年從來沒在您跟前兒盡孝,當年還做了那麼糊塗的事情,可是母親,兒子也希望你能幸福!”
謝雅思的眼淚掉了下來,喉嚨裏阻塞的越發的難受,她聽了這些話,想要拒絕,真的無法開口,麵對兩個孩子如此孝順的心意,她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可是她真的不想看著孩子們至於險地!
莫離染也開口勸道,:“師父,傾城和雲陌塵說的對,您回去,嶽父還在等著您呢!”
謝雅思哭的更厲害了,最終還是哽咽的點著頭,:“好,我走!”
高如君原本也想反駁的,但是聽到他們的談話,一時間也說不出反對的話來了。
作為父親的長子,他的確是有責任的,也許,他能或者就是對父親最大的孝順了!
“父親,我也答應,我也走!”高如君咬著唇說道。
蕭遙看著高如君想開了,欣慰的點點頭。
玉漱看了一眼高如君,又看了一眼傾城,最終她走到了傾城身邊,直直的跪了下來。
傾城看玉漱這個架勢,就知道玉樹想說什麼了,傾城忙彎腰,想將玉漱拉起來。
玉漱卻怎麼也不肯起來,執著的跪著,她給傾城磕了個頭,在起來是,已經是滿麵淚痕,哽咽道,:“小姐,奴婢是不會走的。”
傾城見狀,剛想說話,玉漱卻兀自說下去,:“小姐,奴婢說過,這輩子都會陪在小姐身邊,對,沒錯,奴婢是很喜歡高公子,也幻想過想要嫁給高公子,給高公子生兒育女,但是奴婢很清楚,奴婢在此刻,是沒法離開小姐的,小姐若是能活著,奴婢就活著,說句大不敬的,小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奴婢就跟著小姐去,到陰曹地方,奴婢也要再侍候小姐!”
玉漱說道最後,已經泣不成聲!
傾城看著玉漱,心裏也難受的不得了,一想到前世玉漱的下場,傾城恨死了自己,若不是自己的軟弱,玉漱不會在如花似玉的年紀,就被太子那個禽獸糟蹋,還難產而死!
傾城完全清楚,當初玉漱之所以肯給太子做侍妾,都是為了自己,為了自己能在太子府的生活好過一點。
傾城恨死了自己當年沒有阻止這一幕發生,雖然心裏也舍不得,但是在詢問過玉漱之後,玉漱並沒有提出過反對意見。
那個時候傾城以為玉漱並不排斥,其實傾城該想到的,玉漱正是因為看到了自己的日子難過,所以根本就沒法拒絕!
傾城歎了口氣,將玉漱從地上拉起來,傾城拿出自己的錦帕,給玉漱擦了擦眼淚。
傾城慢慢說道,:“玉漱,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知道你對我的衷心,可是這一次我不能答應你!”
玉漱比傾城大一歲,打小兒就侍候在傾城跟前兒,和傾城是一起長大的,那個時候,傾城的奶娘曹嬤嬤還在,珊瑚,玉漱,都是曹嬤嬤調教出來的。
因為曹嬤嬤是寧若雪的貼身大丫鬟,也是曹嬤嬤的陪嫁,曹嬤嬤的命苦,嫁人後,沒幾個月,丈夫就意外死了,這個時候她卻查出了身孕,沒料到的生孩子的時候,孩子也死了,大家都說曹嬤嬤是個命硬的,那個時候正逢傾城也剛出生,寧若雪毅然決然的讓曹嬤嬤做了傾城的奶媽,寧若雪的身體也不怎好,曹嬤嬤自己的剛死了,就把傾城當作了自己的親女兒來照顧。
七年後寧若雪死了,曹嬤嬤哭的肝腸寸斷,比任何人一個都傷心,從那以後,曹嬤嬤一直都沉默寡言,三年以後,傾城十歲的那年,曹嬤嬤突然病倒了,再也沒有起來,在病榻上纏綿了三個月,然後就離世了!
玉漱和珊瑚都是曹嬤嬤一手帶起來的,所以對傾城的心和曹嬤嬤無二致。
玉漱聽聞傾城不答應自己,有些急切的問道,:“小姐,為什麼,奴婢隻想陪在小姐身邊。”
傾城笑了笑,溫和的說道,:“玉漱,我知道你對我的赤膽忠心,但是我不能這麼自私,以前我總是放心不下你,但是現在你找到了好歸宿,有了喜歡的人,你要好好的生活,知道嗎?”
玉漱拚命的搖頭,:“不,奴婢要陪著小姐。”
“我有離染陪著,就夠了,和你相伴一生的人是高公子,明白嗎?”傾城看著玉漱,無比認真的說道。
高如君看著玉漱這個樣子,心裏也很難受,高如君舍不得玉漱,他真的很想和玉漱在一起,他真的很喜歡玉漱,可是他也不願意強迫玉漱。
玉漱抬起頭,看了一眼高如君,玉漱覺得自己真的很難去做選擇,一邊是小姐,一邊是自己愛的人,這兩個人同樣是自己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她該如何去做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