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沈司珩在家的日子多了,幾乎一天到晚陪著她,但宋陵澄隱隱感覺得出他的心不在焉,常常盯著她看,看著看著就失神了。
宋陵澄也有些心不在焉,那天晚上的噩夢梗在了心口上。
不知道是不是心事過重,宋陵澄早產了。
孩子出生那天是半夜,宋陵澄半夜被陣痛痛醒,她一點點動靜就驚醒了沈司珩。
平時總泰山崩於前的沈司珩有些亂了手腳,好在人還是冷靜,大衣往宋陵澄身上一裹,抱著她就下了樓,親自送去了醫院,陪著她進了產房。
宋陵澄在產房裏痛了半天,淩晨的時候終於順利卸貨,三個小包子,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雖是早產,卻很健康。
宋陵澄生完孩子時人還有些累,精神卻意外地好,聽說最小的是女兒時,也忘了這幾天的堵心事,扭頭衝沈司珩說:“真有一個是女兒誒,以後終於不用生了。”
沈司珩就坐在手術台旁邊,手掌至始至終都與她十指緊扣著。
“辛苦了。”沈司珩低頭在她微濕的臉頰上輕輕吻了吻,嗓音異常沙啞,長指一點點將她被汗水打濕的長發撥開,低頭又在她唇上吻了吻。
宋陵澄沒什麼力氣,一口氣生了三個,她累得連手指都動不了,衝沈司珩笑了笑,人就累極閉目睡了過去。
處理完後護士將她送回了病房,沈司珩看她睡著了也不打擾她,去嬰兒室看孩子。
三張幾乎一模一樣的小臉蛋並排躺著,剛出生,小臉蛋還是皺巴巴的,卻隱約看得出來,老大五官更像他,老二和老三五官更傾向於宋陵澄。
看著那三張皺巴巴的小臉,從孩子第一聲啼哭開始胸口陡然脹滿的感動一直沒能散去,第一次當父親,很新奇的體驗。
沈司珩盯著那三張小臉,有些著迷,直到被門外淩亂的腳步聲打斷。
“不好了,產婦……產婦不見了。”護士驚惶的嗓音在門外響起,好好的一個人,不過是出去了一小會兒,人就不見了,四處找不著人。
沈司珩胸口一緊,幾乎是倉皇著跑回了病房。
病床上的凹印還在,人卻不在了。
“宋陵澄。”沈司珩用力將洗手間的門推開,再去推陽台的門,動作又疾又狠,但是沒人,哪裏也找不到人。
沈司珩轉身出門,將隔壁的病房門一間一間地推開,連廁所也不放過,一邊推一邊叫著宋陵澄的名字,越找,心越慌,手越顫,近乎是裝著門推開。
醫生和護士和病人一個個奇怪地看著他,看著他近乎瘋狂地將整個樓層的病房推開再關上。
有人上前來阻止了沈司珩,人剛靠近就被他用手揮開,一意孤行地一間間地推開,直到查完最後一間病房,什麼也沒有,沒有宋陵澄,也沒有人應他,“我在這兒。”
沈司珩雙腿有些發軟,胸口被巨大的恐懼緊緊攫住,他顫著手掏出了手機,指尖顫抖著,去撥秦少遷的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當客服小姐甜美客氣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徐徐傳來時,捏著手機的手緩緩滑落,身體無力地靠在了牆上,隻一瞬間,人又像陡然清醒過來,匆匆往樓下跑,腳步倉惶急亂,下了樓,上了車,車子如離弦的箭,朝醫院大門外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