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規定,藩王成親後就要出京就藩,興獻王朱佑杬成親已經有兩個多月了,朱祐樘最近在考慮自己這個弟弟就藩的問題。
原本先帝給朱佑杬的封地是江西九江府安德縣,朱祐樘查看了一下發現衛輝有一個封地,原來的藩王已經過世,且王位沒有人繼承,王府空閑,於是朱祐樘便把朱佑杬的封地改為衛輝。
消息到了朱佑杬那裏,朱佑杬一看地圖,再派人一詢問,就有些不樂意,因為衛輝是一個非常窮困的地方。自己就藩還要帶著王妃以及王妃的父母兄弟,以後還要生兒育女,在那麼窮的地方怎麼樣王府一大家子的人啊。
因此考慮再三,提筆給自己自己的哥哥情深意切的寫了一封信,表達了自己想要換封地的願望。
朱祐樘收到了弟弟的信,頓時被弟弟在信裏麵流露出的感情所打動,又想到衛輝這個地方確實太窮了,不好這樣虧待自己的弟弟。便又重新給選了一個封地。便是湖廣安陸州。
湖廣地區可是一個富饒的地方,而且為了弟弟以後的生活,還賜給朱佑杬四萬五千多畝良田,並派內管監左丞相林茂及工部郎中王瓚為朱佑杬在安陸州修建興王府。
這一下興獻王才算是滿意。願意帶著王妃和嶽父母一家人就藩,所有事宜安排妥當,興獻王臨行時,朱祐樘親自送弟弟到午門,還禦賜了寶劍、朱袍、寶馬等珍品給他。
晚上朱祐樘和素娥兩個人閑談,朱祐樘對於第一次把自己的弟弟送出去就藩很是有幾分感歎,還詩興大發的寫了一首詩表達對弟弟的思念,
“殷勤步送出宮門,骨肉情深不忍分,別後相思何日會,燕山荊樹隔重雲。”
素娥表示無奈極了,這哥哥當的,比親爹還好呢。
時間緩緩的過去,又過了兩年,朱祐樘的兩個妹妹永康公主和德清公主出嫁,弟弟岐惠王朱祐棆和益端王朱祐檳大婚以後也出去就藩。
素娥為父親守孝三年,也到了除服的時候。這天素娥帶著已經五歲的朱厚燳去太液池金氏住的地方看望金氏。
金氏已經在宮裏麵住了兩年多,這兩年過的倒是順心如意,家裏麵什麼事兒都沒有,兩個兒子還時時的進宮來看望她。
如今兩個兒子已經除服,便覺得是時候開始準備大兒子張鶴齡成親的事情了。
素娥和金氏商量了一番,到底還是要金氏回家操辦此事,雖然有多少不舍,但也不能讓母親繼續住在宮裏。
“等辦完了弟弟的親事,我還接母親進宮來。”素娥撒嬌的說道。
“可不能再任性了,太子都這麼大了。怎麼你這個當娘的還跟著孩子似的。”金氏笑道,“以後你有弟媳婦,娘就等著他們孝順我了,你要是想我,我就進宮來看看你,可不能在住下了。”
說著看著朱厚燳,問道:“太子殿下也該到了讀書的年紀吧?”
“是啊,最近萬歲爺正在給他選老師呢。”素娥道。
“你父親臨去世前留了一封信給你,說是讓我等到太子長大了再給你。”金氏找出了張巒留下來的遺書交給素娥。
素娥愣了一下,打開信一看,原來父親在病重還在為自己以後擔心,在信裏麵在考慮到太子以後長大讀書的問題,並給她推薦了一個人。
楊廷和原本和張巒在年輕的時候就是朋友,二人常有書信往來,互相敬佩對方的人品和才華。後來素娥成了太子妃、皇後,張巒也成了外戚,並被封為壽寧侯。此時楊廷和反倒和張巒斷了關係。即便是朋友,道不同不相為謀,楊廷和不願意結交外戚,自然要遠離張巒。
但張巒對楊廷和非但沒有埋怨,反而越加的敬重對方的人品,在留給素娥的信裏便推薦楊廷和為太子的老師。
素娥看著信裏麵一字一句都是父親對自己的叮囑和安排,不由得落淚。
金氏看女兒傷心忙追問,“這是怎麼了?你父親說什麼了?”
“沒事,”素娥擦擦眼淚,“父親給太子推薦了一個老師。”說完又笑道,“爹爹真是一個操心的命,這麼些年了,還一直在惦記著我。”
兩個人一起懷念了一番,直到朱厚燳從外麵跑進來,才收起了眼淚。
“娘親,外麵有好大的一個林子,據說裏麵有野獸,我們進去打獵吧!”朱厚燳興致勃勃的喊道。
這個孩子精力充沛,從沒有一刻願意停下來安靜的呆一會。素娥早就習慣他想一出是一處的問題了,因此敷衍道,“打獵需要會騎馬,你這麼小,能夠騎馬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