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宥神情滯了一瞬，他大概知道楚原可能看出了點什麼，但不算全麵：“我在這裏住的挺好，你剛出來工作，看人多憑主觀感受，有時候自己的感覺會欺騙自己。我房租還有三個多月到期，那個時候我會搬走的。你也別一天到晚瞎想太多。”
“我倒是想問問，你和那個叫夏辛的朋友怎麼樣？還在聯係嗎？”
“沒有了，他也不是我朋友。”沒有朋友會打自己兄弟的主意。楚原低目，看著手裏的碗，聽到對方的名字，都讓他好像有些生理性反胃。
彼此聊的話題，都是各自不願意談及的，這之後的吃飯過程，也就很少再多談話。楚原待到下午五點，沒有吃晚飯，就向楚宥告別，先行離開了。
楚原出了別墅區正門，因為不趕時間，所以他在門口站著等公交，這個區域的公交很少，等了好一會都沒有見影子，楚原百無聊賴的用腳尖有節奏的點地。
旁邊走來一個人，離得他不遠，也是在等車，楚原略微打量了一下，是個個子中等的女生，臉巴掌大小，膚色白的有點異常，一雙大眼睛似乎秋波蕩漾，現在是寒冬，對方穿的衣服卻不怎麼厚，大概察覺到楚原在看她，女生轉過眼，和楚原視線對上。
女生彎起了嘴角，笑得甜美：“你好！”
“……呃，你好。”沒想到女生會同他說話，楚原一時語頓。
“在等車啊？”女生問。
“嗯。”楚宥頭點了點。
女生依舊微笑著：“應該快來了，你看對麵都過去了好幾輛，這邊也就不久了。”
“你住這附近？”不然不會這麼清楚，楚原看著女生，覺得她的笑，讓這個寒冷的天，似乎都暖和了一些。
“不是啊。”女生在楚原疑問的目光下，接著道，“我喜歡的人住在這裏。”
所以，我知道這裏的很多很多事。
女生抬頭看著天空，眼底的繾綣愛戀毫不遮掩，楚原在想，她喜歡的人一定很優秀。
“車子來了，你要乘哪輛？”遠處兩輛公交車一前一後朝著站台緩行駛。
“53路。”
“哦，我要坐19路，那再見了。”
女生身影輕快地跑到打開的公交車車門邊，她踏上台階，身體倏地一轉，在車門即將關上的那一刻跳下了車。
她衝到楚原身邊，擦過他身體，直接上了後麵的19路車，楚原上車投幣，女生坐在位置上朝他招手，讓他過去坐。
楚原過往的生活裏，從來沒有遇見過類似的情況，不知道怎麼處理，隻好跟著走上去。
“一起去吃自助烤吧，我喜歡蝦子，肥牛……”女生道。
楚原想她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們……好像不認識吧。”
“我叫徐悠然。”女生道。
“楚原。”楚原沒思考，下意識開口。
“那現在就算是認識了，我知道有家自助烤很好吃，經濟又實惠，一起去啊。”
徐悠然一臉真誠，讓楚原覺得如果直接拒絕她，心裏似乎過意不去，何況，他也確實想和女生多接觸，起碼不用時不時就想起某個讓他芥蒂的人。
得到了楚原的讚同，徐悠然拿出手機來，搜索最佳的坐車路線。
時間走得不急不慢，這天楚宥上午十一點前在網上訂購了幾本數，下午六點左右，快遞員就把書送了過來，楚宥刷卡付款，抱住書上樓。
他拆開包裝袋，把書一一取出，留了一本在茶幾上，其他的基本都放置到了玄關處鞋櫃上的玻璃格子裏。
楚宥回到沙發上坐下，兩腿盤起，拿過一邊的書，翻開後看了起來。
書是國外文學，名字《失明症漫記》，是楚宥在豆瓣裏看別人的推薦，覺得還不錯，就訂購下來。
程黯那邊讓他靜心養胎的建議裏，就有看書這一項，於他而言，也是個打法時間的好方法，不然一個人待在家裏，電視他並不喜歡看，電腦遊戲也玩著沒多大意思，何況輻射太多，對胎兒影響不好。
他看書看得專注入神，一晃就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到殷羽鐸開門進屋，他似乎也沒有發現。
等到手裏的書被忽然抽走，他才仰起頭，看到殷羽鐸逆著光，臉上神色未明，眼底卻是有一簇亮光，亮地灼人。
取代原本的書，一個黑色精致的小盒子塞進楚宥手裏。
他不明所以，還是接過來打開。
一枚鉑金戒指赫然躍進視野，戒指款式簡單大氣，但仔細去看，可以發現邊緣有規則的紋路纏繞著。
楚宥盯著戒指發了幾秒鍾的呆，他緩緩移動眼珠，看向殷羽鐸右手，在那裏，也有一枚同樣款式的戒指戴在對方無名指上。
楚宥心中一顫，他把盒子推回去，沒說話，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殷羽鐸拿回盒子，卻是沒有如楚宥預想的那樣合上，反而取出裏麵的戒指，然後握住楚宥手腕，將戒指強行往上戴。
楚宥還來不及曲起手指，戒指已經戴在了他的手上，全金屬的質感貼著他皮膚，他覺得這個發展不對。
“別取下來。”殷羽鐸阻止楚宥。
“等孩子出生，我們到國外去結婚。”
楚宥驚訝地嘴微微張開，結婚？他產生幻聽了吧。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很清醒。”殷羽鐸深邃的視線像是能望進楚宥靈魂深處。
“不，不，你在開玩笑，我怎麼可能……，你收回去，我不要這東西。”楚宥底下頭，慌亂地拔戒指，可他越是心急，戒指越是拔不下來，不一會，他指骨開始發紅。
殷羽鐸一手按上楚宥肩膀，將他緩緩推倒在沙發椅背上，跟著他附身壓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