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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跟菜市場那次一樣,頭疼持續的時間沒有超過一分鍾。

但是要更疼。

高燃渾身無力,虛脫了,任由大姨把他扶到屋裏躺著,他的臉上一點兒血色都沒有,嘴唇都是烏青的,像是剛死過一回。

劉文英伸手去碰。

高燃躲開了,完全是本能的反應。

氣氛變的微妙。

高燃心跳的很快,努力不讓自己露出反常的表情,他捏捏手指,一手的冷汗。

原來斑並不是隻在額頭顯現。

高燃麵部肌肉僵硬,他很難過,也很慌張,但他都不敢表現出來。

表哥的死肯定跟大姨無關。

這世上對表哥最好的就是大姨,什麼都為他著想。

那大姨小腿上那塊淺色比較淺,看不出形狀的斑是怎麼回事,還有他聽到的聲音……

不能讓人知道的事,是什麼?

大姨念叨那句話的時候怎麼會有沙沙聲?

她當時在做什麼?

高燃的手指開始發抖,他握成了拳頭,把眼睛緊閉起來,怕大姨從自己的眼裏看出恐懼跟疑慮。

劉文英關心的詢問,“小燃,你剛才是怎麼了?”

高燃臉上的痛苦未消,“頭疼。”

劉文英在床邊坐下來,“好好的怎麼會突然頭疼呢?以前有沒有疼過?”

高燃誠實回答,“有過一次。”

劉文英的眼睛裏全是擔憂,“你媽沒跟大姨提過這事,上醫院看過沒有?”

高燃搖頭。

劉文英歎了口氣,“我去給你家裏打電話,叫你爸來接你回去。”

高燃下意識的喊,“大姨。”

劉文英以為他還不想回家就說,“你下個月就要開學了,再不抓緊時間做暑假作業,會很趕,回去吧,以後有時間再過來,到時候大姨給你做紅燒肉。”

高燃被接回家了。

劉秀看到兒子小臉蒼白,問話半天都沒個回應,整個人呆呆的,丟了魂似的,她心裏一緊,趕忙帶兒子上大醫院看病。

高燃說他頭疼。

醫生讓高燃拍了片子,該做的檢查都做了,沒看出來名堂。

這結果在高燃的意料之中。

頭突然疼的要死,又突然消失,一點征兆都沒有,也沒留下半點痕跡,怎麼檢查?

高燃心想,老天爺這招出的真陰。

他還偏偏不能怨天尤人,得接受,完完全全的接受。

因為他重活了,這是別人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從醫院回去,劉秀買了一隻老母雞給兒子燉湯,她喊來高建軍,“我不是讓你把文英一起接過來嗎?”

高建軍剝著蒜子,“人不願意,我還能硬綁不成?”

劉秀拿了銅瓢在鍋裏劃劃,又舀進去一瓢水,“她一個人在家,萬一再想不開……”

高建軍說,“那種事是防不住的。”

劉秀嘮叨起來,“小雨那孩子也是,都什麼時候了,還顧著自己的工作,錢能比得上家裏人重要?”

高建軍在抹布上擦擦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文英平時對小雨什麼樣,這次小龍被警方帶走解剖,她怪到小雨頭上了,罵的話很難聽。”

“小雨心態不錯,要是差一些,還真不知道會在一念之間做什麼傻事。”

劉秀唉聲歎氣。

手心手背都是肉,兒子女兒還不都是十月懷胎生下來的。

她姐是個老好人,就一點不好,一碗水端不平,把兒子當塊寶,女兒當根草。

屋裏放著《春光燦爛豬八戒》。

高燃兩眼無神,拉長了聲音哀嚎,“奶奶,我好煩啊……”

他使勁抓抓頭,後仰著攤在椅背上,不知道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