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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死得早,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一兒一女拉扯大,兒子死的不明不白,自己一把年紀了還攤上事兒,不知道要不要坐牢,坐幾年,女兒常年在外地工作,跟自己不親,指望不了。

這個家毀了。

高燃跟封北坐在最後一排,一個閉目養神,一個心不在焉。

高燃就是個普通的高中生,對刑法的認知很淺薄,也非常片麵,不知道大姨會受到什麼樣的製裁,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的問了封北。

封北說接下來的事不歸他管。

說了等於沒說。

高燃用手捂住臉,王偉的屍體上沒有黑斑,這跟他猜想的不一樣。

表哥的屍體已經縫合下葬了,要是開棺驗屍,沒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根本就不可能實現。

大姨會恨死他的,要是被他媽知道,那完了,絕不會有好日子過。

不如讓封北問一下法醫?

理由呢?

高燃不能跟封北提黑斑有關的事,至少現在還不行。

因為他們的關係還沒到可以分享秘密的程度。

車裏彌漫著一股子煙草味,前麵幾人都在抽煙,倒是沒怎麼交流。

高燃的肩頭一沉,上頭多了個黑色腦袋,他不舒服的動動肩膀,小聲喊,“小北哥?”

男人睡的跟死豬一樣,打起了呼嚕。

高燃發現楊誌在看自己,目光很怪,他不自在的問,“楊警官,怎麼了?”

楊誌搖頭,“沒什麼。”

話那麼說,他依舊緊盯著少年不放。

小北哥?沒聽錯吧?叫的可真親,敢情平時一口一口封隊長都是叫給他們聽的?

有貓膩,絕對有!

高燃沒再去管,他偏頭看窗外,心事重重。

當天下午,劉文英的事傳到了縣裏,一個傳一個,劉家的親戚們全知道了。

劉秀在屋裏哭了好一會兒,出來的時候眼睛都是腫著的。

晚飯是高建軍燒的,劉秀沒吃飯,他進屋安慰。

桌上就祖孫倆人。

高燃沒胃口,趴在桌上唉聲歎氣。

高老太吃完一碗就不吃了,坐在紅木大椅子上念叨著她的大孫子。

家裏的氣氛很壓抑,好幾天都是那樣兒。

劉秀上廠裏上班,叫高燃在家燒飯帶老太太,他知道他媽心情不好,變的特乖。

下個月開學,高燃熬夜做暑假作業,就剩下數學沒搞定。

白天高燃得在一樓活動,看著奶奶。

高老太一鬧,手裏就多了本相冊,她拿幹枯的手摸摸,安穩了。

高燃翻開作業本寫作業,他最討厭應用題,太可怕了。

外頭傳來敲門聲,高燃問是哪個。

門外響起封北的聲音,“是我。”

高燃開了門,“幹嘛?”

封北把少年拉到巷子裏,“剛得到的新進展,你大姨的口供前麵大部分都已證實,但是,其中有一點不對。”

“叮鈴鈴”

一串鈴鐺聲從巷子一頭傳來,高燃靠牆站,讓那輛自行車過去,“你說什麼?”

封北重複那句,“她在扯謊。”

高燃敏感的意識到男人指的是哪一點,他認真反駁,“人在極度恐慌的情況下會失去冷靜,做出錯誤的判斷,我大姨會弄錯並不奇怪。”

封北繃著臉,嚴肅的說,“不是,你大姨挖坑埋王偉的時候,知道他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