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層層珠簾,凝霜這才看到皇後,冰玉河名義上的母後。皇後一襲雍容的大紅宮裝,頭發被高高的盤了個飛鳳髻,其上以金釵步搖為飾,華美高貴!
她膚白如玉,五官精致,細細的柳眉朝兩鬢微微上挑,隱隱透著幾分淩厲,幽深的眼眸在看向軒轅澤時,晦暗莫名。
待雙方見過禮後,軒轅澤便提出要探望冰皇,於情於理,皇後都不能拒絕。當即親自帶著他們到了冰皇的寢殿,站在寢殿的門口,皇後幾次欲言又止。
“皇後娘娘,您也是我舅媽,有什麼話不能直說呢!”軒轅澤看著皇後,語氣親近。
皇後雍容的臉上漸漸露出幾分悲切道:“澤殿下,陛下的情況著實不太好,你要有心裏準備啊!”
軒轅澤沉默的點點頭,和凝霜跟在皇後身後踏入了冰皇寢殿。一踏入寢殿,凝霜就蹙起了眉頭,從心裏隱隱生出一種厭惡感!
冰皇寢殿裝飾並不華麗,進門可以看到一張大大的書案,書案後擺放著一麵氣壯山河繡圖屏風。書案兩側左右各放著兩張椅子,椅子中間隔著一方小幾。一側牆麵掛著一副寒梅傲雪圖,另一側牆麵則掛著一副書法,乃是當世名家聽竹先生所作。
皇後目光停留在凝霜臉上良久,方轉眸對軒轅澤說:“殿下,你看…”
軒轅澤清透的眼眸凝視著皇後,微笑道:“舅媽過慮了,這是我們軒轅帝國的國手丹師,她可是我母後特意向父皇求來的,就是為了替舅舅診治。”
聽了軒轅澤的話,皇後臉上的笑容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卻剛好落入了一直觀察她的凝霜眼裏。
不過轉瞬,皇後臉上就漾出一抹讚賞的笑,對著凝霜道:“果然是少年英才!既然如此,還請楚大師幫陛下好生診治一番。”
凝霜微笑著回了一禮,“皇後娘娘放心,在下自當盡力。”
在皇後的帶領下,他們穿過屏風,看到了後麵大床上躺著的冰皇。冰皇看上去不過三十多歲的年紀,盡管此時雙目緊閉,氣息微弱卻絲毫不影響他清俊的麵容。
他看上去就像睡著了一般,皮膚上泛著健康的光澤,除了若有似無的氣息,絲毫看不出他已生命垂危。
越靠近冰皇,凝霜的眉頭蹙得越緊,心裏那種厭惡的感覺愈發濃烈。
皇後坐在床邊,執起冰皇的手,抬眸望著凝霜道:“楚大師,煩勞你給陛下好好看看。”
凝霜依言上前,將指尖輕輕的點在了冰皇的眉心,放出一絲玄力查看冰皇體內的情況。這一看,頓時讓她大驚失色。
看冰皇麵色如常,卻不知他的髒腑已是腐爛不堪,隱隱有一股惡心的味道從他的髒腑內散發出來。他之所以尚存一息,則是因為他的心脈被一絲奇異的力量保護著。
那絲奇異的力量散發著源源不斷的生機,與他體內一股邪惡的力量在鬥爭。冰皇的身體就像一個戰場,被這場戰爭破壞得百孔千瘡。
凝霜收回玄力,退回了軒轅澤身旁。
在這個過程中,皇後始終保持著沉默,目光靜如止水,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麼。
“楚大師,如何?陛下可還有救?”皇後起身,客氣的問道。
凝霜清麗的小臉上擺出一副為難的表情,蹙眉道:“皇後娘娘,陛下不是中毒吧?”
皇後一聽這話,止水般的眼眸陡然一顫,心裏暗道:這小丫頭不會真看出了什麼端倪吧!那人不是說這世間絕對沒人認識這東西嗎?
對上凝霜那雙閃爍著睿智光芒的明眸,皇後努力收斂了內心的震驚,故作疑惑道:“哦?太醫院的丹師都說陛下是中毒了啊!”
凝霜本意是想試探一下,也沒想著這個老謀深算的皇後會露出多少馬腳,卻也沒想到這人竟能鎮定如斯。
這種情況不是她真的毫不知情,就是她心思太深沉。盡管她身上毫無玄力,卻有個讓人不敢小覷的頭腦。
“原來是這樣啊!在下回去自當好生琢磨一番,看看可否為陛下尋得醫治之法。”凝霜說完朝軒轅澤眨了眨眼,軒轅澤立馬心領神會。
“舅媽,我見告示上說是玉河表哥毒害的舅舅,不知我能不能見見玉河表哥?”軒轅澤看著皇後,清透的眸中帶著些許祈求。
皇後心裏一驚,暗道,這小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麵上卻露出幾分為難的神色,沉思了片刻才開口。“阿澤,你也不是外人,本宮就和你實話實說吧!玉河不見了,在錦貴妃指證他毒害陛下後就不見了。”
軒轅澤一驚,轉而佩服的看了凝霜一眼。“那外間為何傳言玉河表哥被軟禁在青梅殿呢?四處通緝不是更容易找到他?”
聽了軒轅澤的話,皇後深深的歎了口氣,“阿澤,你也知道玉河是本宮一手帶大的,是冰玉帝國名正言順的儲君。陛下待他自來親厚,從小親自教養,他有何理由毒害陛下?所以本宮百般阻擾,不曾讓他們發下通緝令。”
“哦!那舅媽知道玉河表哥去哪兒了嗎?”軒轅澤追問道。
皇後搖搖頭,“不知道,當時陛下在青梅殿的梅林中小憩,錦貴妃和四名侍女陪侍,後來玉河為陛下獻了一顆據說能提升玄力的丹藥,陛下服用後很快就吐血然後陷入了昏迷。接著錦貴妃就叫了太醫院的丹師,又通知陛下的侍衛,在一片兵荒馬亂中就失去了玉河的蹤跡。”
“什麼?您是說表哥竟當著錦貴妃的麵去毒殺舅舅?”軒轅澤驚呼道。
“這就是錦貴妃和四名侍女的證詞,所以本宮才堅信其中定有內情。”皇後看著冰皇,臉上帶著淡淡的悲意,讓人探不出其他的情緒。
軒轅澤收斂好心底的諸般疑慮,安慰道:“舅媽,您別擔心,舅舅吉人天相,一定會醒來的!”
皇後點了點頭,“承你吉言,但願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