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畫麵,停留在淩空而下的
豔麗的紅色仿佛一隻掙紮著起飛的蝴蝶,直至殘破的翅膀被江水吞噬……
再也看不見那抹豔麗的紅色。
……
時隔多年,物是人非。
有些事如同秋後被碾碎的葉子,隨風消散,再也找不回來。
也沒有尋找的價值。
然而,有些記憶卻如同蜘蛛網般,將人密密麻麻地縛住。
如同失魂的傀儡般,渾渾噩噩地重複著每日的輪回。
又是一個盛夏,星河燦爛。
在一個並不繁華的小鎮上,伴隨著犬吠聲和小孩的哭聲。
家家戶戶都在屋子裏吹著風扇看新聞聯播,在一個普通小區裏,傳來女人扯著嗓門的叫喊聲。
“姓溫的,快去把小寶的蛋羹端過來,他在哭呢!”女人抱著孩子輕聲哄著,“哦乖寶不哭,你長大後可不要像你爹這個沒用的……”
正在一旁看電視的男人木訥的抬起頭看了眼胖女人大餅臉上凶悍模樣,起身朝廚房走去。
“姓溫的!你在廚房做什麼死!還不快點!”
“哇哇哇哇……”
嬰兒的哭聲在這樣的晚上格外刺耳。“
“哦不哭不哭,乖寶不哭……”
男人神色不耐,端著一個碗從廚房走出。
這時,新聞上的主持人字正腔圓地說著l城的一則水庫浮屍案。
“據了解,這是一位女性,根據專家推測,這位女性死前25歲並且身患絕症,通過法醫檢驗之後,得出這名女屍死於三年前,屬於自殺……她的右手無名指上帶著一枚金戒指,上麵刻著兩個‘wz’的字樣,並且從記者的探訪中,這名女性很可能就是三年前在某夜總會裏突然消失的服務員……”
霎時,男人被深埋的記憶浮出。
“哐——”
碗碎了一地,蛋羹也濺髒了地板。
“姓溫的!你手斷了?!等會兒小寶吃什麼?!還不去把地掃了!”
“哇哇哇哇哇哇……”
孩子淒厲的哭聲伴隨著女人謾罵聲,男人那木訥的臉上終於開始有了反應。
他瞪大眼睛看著新聞報道,麵部表情扭曲而猙獰。
仿佛受到了驚嚇亦或者是恐懼,他呼吸越來越急促,雙唇翕動。
……姚姚。
仿佛有雙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嚨,讓他出不了聲,喉間響起了詭異的嗬哧聲。
他麵色刷白,轉身踉踉蹌蹌出了家門。
外麵烏雲遮月,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馬路上一輛大卡車駛過,遠光燈照得人一時睜不開眼。
突然,他腳下一個趔趄踩空,“噗通”一聲掉進了臭水溝裏。
這個時候,男人仿佛才清醒了過來。
他緩緩起身,他的動作很慢,一瘸一拐地走向有光亮的地方。
抬起頭,看著馬路對麵昏黃的路燈,男人喘著氣,仿佛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
那盞路燈圍繞了不少飛蛾,燈下掉落了不少飛蛾的屍體。
看著可憐而又悲哀。
恍惚間,他想起了第一次見趙小姚的時候。
路燈下,那身紅衣冶豔而鮮活。
為了能夠製造偶遇,他每日都會在這兒等。
然而,當事情如他所願地發生,卻也慢慢變了質。
人類的劣根性,得到了便不值得付出。
往後永遠活在悔恨與自責中。
他蹲在路邊,喉間終於發出了痛苦的嗚咽聲。
“嗚……嗚……”
路燈下,他看到一人一身紅衣走過。
他情不自禁地走了過去,口中喊著:
“姚姚……”
那名紅衣女性轉身之際……
“啪、”
飛蛾撞在了燈柱上,掉了下來。
……
“cut——!”
導演一揮手,低頭看著回放,滿意地衝岑睿明和施瑜喊道:“大家辛苦了!今天的拍攝到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