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對於安生而言,鄧雨柔的出現實在是令她驚喜又意外。
小鄧說本來就想出來見識見識,以前沒敢,但是現在不怕了,他的安姐已經成了大名鼎鼎的公司老板,他當即決定投靠,畢竟跟著老板有肉吃啊。
安生簡直要涕淚橫流了:“你能出現真是太好了。”
和顏大睿也很好,但是可能是她多想,總覺得被季南安欽定為“顧命大臣”後與顏大睿開始漸行漸遠,現在事情巨多,身邊沒有知根知底的人,總令她有點力不從心。
但是小鄧的出現,完美地解決了這個問題。
這幾天最大的事件大概就是寧嘉和睿安的合作儀式,要知道對於季南安,旗下那麼多分公司成立他從不站台,而對於這個新公司“安泰”的成立,他可謂是頗多例外。
比如親自宣布安生將擔任安泰的總經理,比如接下來會帶安生出席寧嘉的一切大小場合,比如讓她參與公司的一切決策,總之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安生迅速由幕後走到台前。
連顏大睿都驚歎於安生的成長速度,她由一個職場小白迅速成為商界女強人。“看,本來是我主張和寧嘉合作的,你還不願意。可現在呢,”他有些無奈,“你倒成了寵臣。”
這話雖然有些酸,但確實是實情,安生迅速上位成了安泰的老大,睿安的元老顏大睿反倒成了副總,再加上還有寧嘉的一個副總把持著,顏大睿幾乎已經到了三把手位置。
安生笑問:“聽你這麼說你怎麼有些吃醋啊?”
“不是吃醋,你這樣我當然也高興啊。隻不過你天天跟在季總身邊,你知道嗎?”他苦笑,“前段時間我要見季總,硬被他秘書攔下來。說有什麼事就向你彙報,你全盤定奪就是了。”
“我能定奪什麼事 ,對了,”安生抿唇 ,“投標資料都準備好了嗎?”
看似想要競標頤正園地塊的人多,真正仔細分析,看熱鬧的多,真正能有實力參與的沒有幾個。果真如季南安所說,在競標日的前三天,厲雅江宣布嘉正正式進軍房產版塊,成立嘉正房產。
這一點令各位經濟學專家和社會學專家又分析了半天,分析嘉正去年集團漲幅就比前年低好幾個百分點,此舉是為刺激整體經濟而運籌的舉措。當然也有好事者說是為了和前妻對立而成立的,但是很快這個想法便被另一撮厲雅江的粉絲給攻破了,第一,厲雅江原本就不是那種感情用事的人;第二,人家還和安諾好好地在一起呢。
是的,他們好好地在一起,出入成雙,似乎從沒有什麼不對。
但一旦有記者提及他們是否有結婚的想法,厲雅江的回答永遠是兩個字——沒有。
競標日如期來到,如預料所想,厲雅江果真早早地坐在了那裏,看到安生,他的目光似是一亮,但又迅速低下了頭。
安生心裏突然五味雜陳,之前過去的那麼多日日夜夜的時間裏,她從沒有一天想到會這樣和這個男人,處在同一平台上。
一直以來,她都在仰望著他,她都在等著他,甚至都在害怕他。
可是居然還會有這樣一天,她和他站到一起。
競標很快開始,前麵還有七八家舉牌,到後來果真成了她和厲雅江兩個人的決鬥。厲雅江像是和她打了賭,她每舉一次牌,他便以更高價舉一次,眼看著價格到了七千,安生臉色越來越暗,她讓顏大睿喊了暫停,讓他先在這兒盯著,她自己跑出去和季南安打電話。
“季總,到了七千二百了怎麼辦?平心而論,每平方米再高一些的話,這地有些不值。”
顯然季南安也沒料到價格會被抬到這麼高:“和誰?嘉正?”
“嗯。”
“那不管他怎麼說,你就按照原定的計劃來。實在不行就撤標。”
“好。”
掛了電話,安生回頭卻嚇了一跳,厲雅江正在後麵,微眯著眼睛看著她,她動了動唇,剛要說話,厲雅江已經錯身進了會廳。
繼續競標,眼看著已經到了七千四百八十,厲雅江再一次舉起了牌。安生深歎一口氣,已經打算撤標,卻聽耳邊一聲熟悉的聲音:“恭喜安總,”他看著她,走過來伸出手,“獲得頤正園地塊。”
喊標時一直是他的秘書代喊,從不是他。安生完全呆住,過了一會兒才笑道:“謝謝。”
出了會廳,厲雅江走得很快,不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而安生繼續在這邊辦手續。“怎麼看拿到地了,”顏大睿看著她,“你卻不太高興?”
“我高興,我當然高興啊。這也算是我做的第一件事,隻是……”她頓了頓,“總覺得有什麼不對。”
“你是不是多想了?”
是不是多想安生不知道,但是公司給她開了慶功宴是真的,說是她上任以來做的第一份大事。安生倒還行,反正說自己酒精過敏幹脆不喝酒,但是顏大睿卻是喝得酩酊大醉。“安生……”他的舌頭都大了起來,“明天的報紙就會有人說,安總年輕有為,成功……打開局麵……”
安生派人將顏大睿送回家,等回去已經又快十二點了,樓道裏的聲控燈已經修好,但不妨礙她還是被嚇了一跳——因為厲雅江就在樓梯上坐著,像是睡著了似的一動不動,直到她叫了一下他的名字,他才抬起眼。
“你怎麼又來了?”
“我在等你。”厲雅江皺眉,“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那一瞬間她甚至有種幻覺,以前那個厲雅江又回來了,很快他又聞到了她身上的酒氣:“你又喝酒了?”
“我沒找死。倒是你,”她說,“你喝酒了吧?”
看,除了第一次的“強硬”,他們簡直相處得越來越好,安生把他請進家裏,自己也不脫外套,就那麼倚在門口:“今天多謝你讓著我。”
“你怎麼看出我讓你的?”
“你已經叫到了七千四百八十,再多叫一點是輕而易舉的事。別人不了解嘉正,我還是知道嘉正的底細的。”安生笑了笑,“多謝你手下留情。”
厲雅江沉聲,突然靜靜地看著她。“我知道你們的競標底細,你相信嗎?”還沒等她說完,他又說,“七千五,對不對?超過七千五,就不再進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