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otto又多了一個夥伴,彌雖看不見,卻也能聽見對方溫潤清透的聲音,名為朝利雨月的日本人與她來自同一個國度,是giotto通信了好幾年的筆友,此番聽聞giotto有難便前來相助,更加詳細的故事彌並不知道,隻是聽著對方極具古風韻味的措辭談吐,那輕緩的聲音顯得極有修養。
彌並不時常接觸giotto的守護者們,畢竟彭格利目前的勢力版圖隱隱籠罩了意大利一些重要城市並向海外發展,守護者們都不可能長期呆在彭格利城堡,更遑論他們相聚的時間。
穿著素色衣裙戴著麵紗的黑發姑娘隻露出一雙暗沉無神的眼睛,沒有了顧盼間的明豔動人,也沒有了溫柔巧笑間的傾城國色,那挺直的背脊間卻是寂寞而柔美,她站在這裏,又像是遊離在眾人之外,總是輸不了那份渾然天成的氣質。
彌因此而顯得獨特,也因此被眾人下意識遠離。
她給初見的人的印象總是那樣,總覺得不是鮮活的存在於身邊的人,總是會害怕自己的一舉一動會壞了這幅上好的水墨畫,總覺得那不是自己可以靠近的人。
被統這麼教導起來的彌,才會一直就那麼缺少著朋友,她已經習慣了孤獨的生活,即便讓她參與到熱鬧的人群中她也隻能不適應的沉默著,不是不能改變,隻是缺少一個讓她改變的人。
她隻要溫柔而沉靜,站在後麵淺淺笑著就好,因為這是統決定的事。
統固執的認為彌不能像白眠一樣擁有著令人無法反駁的決斷力,可到頭來彌還是優柔寡斷間做出了和她母親一樣的選擇,種下了因,於是他便替彌吃下苦果。
彌又能知道什麼呢?她隻當這是她留下的最後一段時間,便悵惘著自己微妙的心思,任憑朦朧的念想瘋狂的在心裏滋生出一片荊棘之地。
“彌,不開心嗎?”被人關心著心情是件很奇妙的事,特別是對方正在做著企圖讓自己開心一些的事,彌感覺到一根細枝被放進自己手心,順著粗糙微濕的枝幹往上輕撫,彌很快摸到了柔軟的花瓣。
麵紗下的嘴角勾出一絲笑來,彌柔和了眉眼搖了搖頭,認真的想要辨別出自己手心的花。
沒有眼睛,又怕弄壞了花瓣而輕撫,連花蕊都怕傷到而不去觸及,彌這樣摸卻是好一會都沒有摸出來這是什麼花,想到花園裏爭芳鬥豔為數眾多的花朵,彌實在是分辨不出來了。
暗藏愁緒讓彌笑不真切,隻是映著那樣一雙死寂的眼睛,怕是什麼樣的笑容都鮮活不起吧,一直噙著淡淡笑意看著彌的金發青年終於鬆了嘴角的笑,他認真的凝視著那雙暗潭一般的眼睛,心疼又自責的情緒彌散開來。
總是忍不住那樣去假定,如果當時的他有能力保護所有人,那麼結局一定是不同的。
隻不過現在的狀況,也是奢求了。
彌放下了花枝,她不知道自己放到哪裏了,隻依稀記得手邊應該有可以放的東西,至於有沒有放在上麵,是不是落在地上了,彌無暇唔顧忌,她伸手朝前摸索,然後感覺一雙溫熱的手抓住了她的手,彌滿足的笑著,前進了一步,指間觸著對方的衣物,緩緩上移。
花將開,又被迫凋零,連根也會被拔除,最終留下一片荒蕪的土地,留下叫人疼痛又不忍拔除的刺,對方似乎知道了她意願所向,低低笑了一聲之後就再次執起她的雙手,向上引領著然後將她的手輕輕按在他的臉頰上。
無聲的默契交互,心有靈犀的共通感總讓人忍不住會心一笑。
入手溫熱的皮膚,彌像是怕弄壞什麼一樣小弧度的輕輕摸索著,笨拙緩慢的上移至覆著額發的額頭,纖細修長的眉,然後是記憶裏那雙通透美麗的藍色眼眸,彌的手一點點下移,像是在心裏將這個人雕刻出來。
即使長開了外貌也仍舊清秀,身形也仍舊單薄,比起man爆表的表弟,他這個表哥很多地方都顯得十分秀氣,不開死氣模式的時候氣場柔和得幾乎會讓人誤以為是女孩子,這麼想著想著,腦海裏就突然出現當年初見愛蓮娜時她用giotto的身體穿女裝時候的模樣,金發妹子一浮上腦海,彌就忍不住轉頭噗的笑了出來。
“呐,giotto,還記得嗎?第一次和愛蓮娜見麵時候的場景。”彌笑著說,難得的甩開了陰籟滿是開懷,久久未聽到對方回答,彌以為對方有些尷尬便也體貼的轉換了話題“說起來,愛蓮娜呢?”
giotto還是沒有回答她,就這麼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