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學生麵麵相覷。

姬菲迎皺皺眉,認命地向黎墨揮揮手:“高手,等我弄好了再叫你。”彎下身開始撿試管碎片。

兩個女生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分道而行。

阮承浩在後麵的桌子做實驗,許婷婷棄暗投明,投奔他去了。

姬菲迎繼續留守根據地,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把所有東西準備妥當。

走到後麵搬救兵:“黎墨,我好了。”

黎墨正在用實驗儀器和裝置做一個課外實驗,做到興頭上即使用大炮也轟不走,直接拉住旁邊的人,頭也不抬:“程釋,你去幫她看一看。”

程釋隨她走到桌子前,“試管呢?”

姬菲迎連忙從旁邊的實驗台裏取了一支試管遞給他:“這裏。”

這支試管好像太滑了——姬菲迎收回手,想給他換一支試管,手陡然一滑。

不妙——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落地聲,又一支試管宣告報廢。

“姬菲迎,你又打碎試管了!”後麵的阮承浩立刻大聲地指控她。

“你簡直可以叫做‘試管殺手’!”顧正宇逕自給她安了一個外號。

“幸好我沒過去,不然又白跑一趟了。”黎墨百忙之中也從儀器中抬起頭。

“姬菲迎,你要愛惜實驗室的資源啊!”就連路過的學生會副主席於之月也停下腳步對她進行諄諄教誨。

程釋依舊神色淡漠,直接從後麵的桌子取了一支試管,繼續幫她調溶液。

姬菲迎低著頭,手扶在實驗台的邊緣,聲音小小的:“不就是一支小小的試管嗎?”

她也知道打碎試管很不對,可是見大家都這麼聲討她,就忍不住想為自己聲辯一下。

程釋側頭看了她一眼,漆黑如深潭的眼底對上她的視線:“據我所知,你剛才打碎了兩支試管。”

小小的一個實驗室,即使你把水龍頭開得大一點也會鬧得人盡皆知。

看來全班同學都知道自己一節實驗課打碎了兩隻試管,真是應驗了那句話——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姬菲迎一臉鬱悶,依舊小聲地:“我隻是一時不小心而已,又不是故意的。”

幹嘛盯著兩支小試管不放?而且還是她打碎的那兩支。

班長竟然還給她起了一個殺傷力驚人的外號——試管殺手,被化學老師聽到的話,她以後不用在實驗室裏混了。

程釋俯著身,專注地調溶液的濃度,側臉的線條像是刀刻出來的一樣,輪廓分明。朗眉星目,鼻梁挺直,唇形極薄,五官看上去相當英俊。

他視線對著燒瓶的刻度線,平靜地向身旁的女生陳述事實:“但是試管確實被你打傷了。”

打傷?原來他說話並非一直如外表那般冷峻的。

忽然有了跟他閑掰的興致:“不是已經打死了嗎?”

“你也知道後果的嚴重性了?”四平八穩的男聲裏竟然有著淺淺的笑意。

姬菲迎癟癟嘴,“我這叫做屈打成招。”

“姬菲迎,”他熟諳地叫出她的名字,唇角輕輕一勾,“事實上,你剛才一直在狡辯。”

她的心中不可抑製地一跳——他這麼隨意地就把她的名字叫了出來。

忽然想到他那個順口至極的名字,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程釋,你喜不喜歡看一級方程式賽車?”

他明顯愣了一下,視線依舊對著試管,聲調有些漫不經心:“‘雞飛狗跳’這個成語是不是你發明的?”

突然看到他展露這麼隨性的一麵,一向伶牙俐齒的姬菲迎反應也不由慢了半拍:“雞飛狗跳?跟我有什麼關係?”

他的聲音依舊平淡:“所以我的名字跟方程式賽車也沒有必然聯係。”

語畢,直起頎長的身軀,將試管放入試管孔中,“好了。這次別再打碎了。”

等他走遠後,姬菲迎手掌抵著桌沿,突然醒悟過來,氣得跳了起來:“啊!”

這個方程式,竟然從她的名字裏取了兩個諧音的字去組成語。

轉頭望向實驗室後麵那抹身影。他正低頭審視儀器,臉部的線條如同黑夜中的山巒一般肅穆與深沉。

明明一節課內打碎了兩支試管,可是天知道,她一點都不覺得愧疚。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