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半個多小時才開始登機,姬菲迎繼續站在那裏跟他講電話,隨口問了一個問題:“程釋,你回過幾次國?”
“三次。”
她微微愣住,“三次?”在這期間她就見他回來過兩次。
還在思索間,聽到他解釋:“嗯,freshman的暑假、去年五月和聖誕節。”
他還是freshman的那年暑假,她初次收到他的信息。
“聖誕節你們是直接放寒假吧?”
“對。前兩年都沒回去。”他頓了一下,“那次你生病,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無論如何都要回去。”
她的思維因他的回答拉得老長。
也就是說,那時他像空中飛人一樣飛來飛去隻是為了見她。
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像秋水一樣漲滿了心湖。
有句話,如果她現在不說出來,絕對會後悔。
“程釋,”她拉回思緒,眨了眨眼睛,低頭對著手機說:“我想你。”
是全然平穩安然的語調。
不是由於感覺到孤獨而對他說出這樣的話,而是在這一刹那覺得即便隔著這樣的時空也能堅定地走下去——哪怕往後的日子依舊相隔萬裏。
話說出口,整顆心如同邁入曠野,四周也仿佛隨之寂靜。
他的呼吸遲滯了一下,似乎不知道如何應答。
姬菲迎以為不會聽到回應,就想說些別的話題,就在那一瞬間,手機輻射的磁場微微發生偏離,然後她聽到他緩緩開口:“嗯。”
聲調拉得深長,沉入耳際,短暫的停頓後,低沉的聲音繼續傳過來,“我也想你。”
偌大的候機大廳一下子徹底萬籟俱寂。隻留下他的話音,延伸到大廳的盡頭,猶如薄薄的棉絮被無限拉長,一縷一縷地滲入耳簾,填滿心房。
耳邊仿佛還縈繞著輕緩的男聲。
眼前是均勻如墨的夜空,靜寂無邊。握著手機,也不急著說話,隻是唇角上翹的弧度彰顯了內心的愉悅。
隔了一會,她將視線移向遠處的夜空,清了清嗓子,語調輕快,“我這邊看到幾顆星星。”
此時紐約的天空或許還未破曉,隻是很想讓他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麼。
“在哪個方向?”
“啊,我看一看……”姬菲迎湊近落地玻璃。
初秋的傍晚,夜幕低垂,有幾顆塵埃大小的星子在天際忽閃忽現,發出細碎的光芒。
恰如情人間的低語。
大四的課程不多,老大和老二都成功保研,柳葉手上拿了兩家大公司的offer,還在等最想去的公司的通知。
開學後姬菲迎回了實驗室的項目組,縮減了每周實習的時間,要上課的話可以去半天,這樣持續了一個月,後來準備申請的材料便跟經理辭職,經理見她技術嫻熟,本想她留下,也隻能作罷。
周末四個女生去逛街。老大跟老二去了洗手間,姬菲迎便跟柳葉到附近的幾家店鋪閑逛,轉頭就看到櫥窗裏一個男模特穿著一件黑色長袖上衣,料子看上去很柔軟。
他那邊已經是晚上11點,姬菲迎不知道他睡了沒有。
站在櫥窗前看了一會。她的身高是169,他大概比她高十幾厘米,應該是穿185的衣服。
想了一下還是撥了他的號碼。電話很快被告接通,姬菲迎不等他開口就問:“你穿多大碼的衣服?”
他似乎愣了一下,“想給我買衣服?”
“嗯。我跟宿舍的女生逛街,看到一件衣服覺得很適合你,我買給你好不好?”
他的嗓音低醇,夾著愉悅,“我身高一米八五,你照著這個身高買就行了。”
“好。”姬菲迎才想起一個問題,“你怎麼還沒睡?”
“在做project。”
“現在還在做?很多嗎?”
“最近時間比較少,一天要完成三天的事情。”
“為什麼?”他是典型的高效率的人。
他忽然說:“我聖誕節回去。”
突如其來的驚喜將發的所有思緒填得滿滿的,“真的?”再過半個月就是聖誕節了。
他在彼端緩緩回複:“真的。所以要在放假前把所有事情做完。”
結束在外麵的實習後,姬菲迎在實驗室做得遊刃有餘,另一邊就是忙申請。
星期六早上姬菲迎去中介機構谘詢留學申請事宜,離開中介時已經十二點多,下午她要準備申請的材料,回寢室拿了筆記本電腦便去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