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起來沒有聲音,咬緊了唇瓣壓住不讓自己發出嗚咽聲,樸新禹不禁想,平時那麼吵鬧的一個人,哭起來,卻是她最安靜的時候。
“別哭了,有那麼疼嗎……”樸新禹心頭那些冷漠啊厭惡啊的情緒統統都飛走了,他發現自己對這個助理真的是沒轍。每次他都要發作,都要將“你滾,我不想見到你”“你被解雇了”這樣的話脫口而出了,她卻總那麼及時地讓他沒辦法說出口。讓他一次又一次沒原則地心軟。
人,果然是感情動物,相處久了就習慣了,就忍不住心軟。
他的語氣帶了一絲不耐,更多的卻是勸慰,蘇安聽著這樣別扭的安慰,卻是眼淚掉得更凶了。
樸新禹張了張口,“……你別哭了,我輕點兒還不行嗎!”語氣裏已經是充滿了無奈。
可是蘇安哭得停不下來了啊,她狼狽地用沒受傷的左手胡亂抹著眼淚,抽抽噎噎的愣是沒發出更大的聲響,哭得好不可憐。
樸新禹隻能先給她手掌纏上一層繃帶,纏完了又不經意看到她膝蓋上那觸目驚心的青紫,心裏有那麼幾分了然傷怎麼來的。便沉默地拿過藥酒,倒了點手心搓了搓,然後學著她之前給自己推拿腿時的動作,輕輕在膝蓋處按摩。
蘇安一僵,停止了抹眼淚的動作,渾身僵直的厲害。眼眶被她手無情地揉紅了,裏麵蓄滿了水汪汪的眼淚,手一鬆,兩汪眼淚就又不受控製地往下流。
她哭得安靜,樸新禹給她按揉膝蓋更安靜,蘇安出神地看著他頭頂,她心裏的天神,在她麵前蹲下了身子,像虔誠的信徒,溫柔地替她處理傷口。、
怎麼可以……在我覺得你不把我當回事的時候,對我這麼溫柔呢……樸新禹,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受不了這樣跌宕起伏的刺激?
樸新禹索性都給她按揉了膝蓋,便也不顧及潔癖什麼的——看著她小巧的腳上礙眼的創口貼,蹙眉心道,不是他好心,他好奇這笨蛋到底怎麼磕碰著還這麼馬虎地處理!
輕輕撕下有些黏在腳趾上不願下來的創口貼,沒看到蘇安訝異地瞪大水腫的眼睛,樸新禹皺著眉嫌棄地將沾了幹涸的血漬的創口貼扔進垃圾桶。
重新拿了幹淨的棉簽,沾了酒精,凝眉看著那腳趾頭間不忍直視的一片血肉。很淺,看起來是磕著的,但是一小片都破皮流血,天氣熱她又胡亂處理的,大腳趾頭還有淤血……
真不知道她怎麼對自己的,確定不是有自虐傾向嗎!
沾了酒精的棉簽微不可聞地顫了下,最後才輕輕挨上那腳趾間的傷口,感覺到這隻腳疼得瑟縮了下,他頓了頓,一把扣住……蘇安的腳腕,“別動,我會輕點。”
腳腕都是這麼纖細,大手一手就扣住,樸新禹專心處理傷口之於也不免想——她這麼瘦是不是家裏都不給吃飯……
給讀者的話:
還沒開虐呢,我們新禹就心疼了嘖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