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身子不適,在府中養著,便由二夫人代替主母參加宮宴。
二夫人隻生了兩個兒子,並沒有女兒,所以領著水清漪一個女眷進宮。男眷便由著水守正另坐一輛馬車,先行進了宮。
二夫人被三少爺折騰了一宿,心力交瘁,憔悴不堪。即使精致的妝容,也遮掩不了她眼底的青影,並沒有心力刁難水清漪。冷冷的說了一聲:“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侯府的顏麵,莫要失了分寸,在外頭丟人現眼,叫人笑話了侯府。”
水清漪懶怠與她口舌之爭,溫和的頷首。從櫃子裏拿出一卷地域誌,細細的翻閱,倒也一路相安無事。
到了宮門,下轎乘坐轎子,去了琉璃殿。
大殿寬廣恢弘,鎏金碧瓦,處處彰顯著宮廷的奢華輝煌。
“你在這裏等著,待會一道去覲見太後,莫要亂走,闖了禍事。”二夫人並沒有好臉色,若不是周邊許多眼睛盯著,她做戲都不屑。
“嗯。”水清漪淡淡的應了聲。
可她這副溫順無爭的淡然性子,又刺激到了二夫人。明明心腸冷硬歹毒,偏生裝得如此的無害,仿佛被她欺辱。心下憋了一口惡氣,不上不下,頂心頂肺。
冷哼了一聲:“到時候出事,可別說我不曾告誡你!”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水清漪摸著袖中的錦盒,想到既然退了親,她找上門去,也是不妥的。今日宮宴,是太後的壽辰。想來他也會來!想到此,出了琉璃殿,在通往皇貴妃宮殿的路上等著。
“在等誰?”
一道低沉散漫的聲音在耳側響起,水清漪抬頭望去,眼前一張玉色傾城的麵龐在眼前放大。極美的一雙鳳目,水波瀲灩,直勾勾的盯著她。不厭其煩的再次問道:“在等誰?”
“你怎麼在這?”水清漪並沒有回答花千絕,想到李媽媽的話,笑道:“昨夜裏多謝了。”
花千絕勾唇,嘴角凝著一抹譏誚的笑:“謝什麼?要謝的該是長孫華錦,畢竟是他的藥起了作用。”不等水清漪開口,望著這條通往玉媚兮宮殿的小道,冷嘲道:“倒是我自作多情了!”攏在寬大迆地雲袖中的手,收緊了扇柄。
水清漪避開了他灼灼目光,皺眉道:“我們是朋友。”
花千絕嗬嗬輕笑了聲,笑意卻是不達眼底:“我不需要!”
水清漪無奈,他對她的好,她全都放在了心裏。並不代表著,對他有男女之情。何況,他也不見得就對她是動了感情。
思索間,花千絕已經靠近了她的身邊,拉著她的手腕,輕輕一帶,將她抵在了槐樹上。嫵媚的嗓音透著絲絲蠱惑:“既然對他有意,孤男寡女的在雲景山獨處,又為何不遺餘力的要解除婚約?”修長如玉的手指,勾起她一縷散亂的發。貼著她的耳背道:“欲擒故縱?”
水清漪仿佛被燙了一般,側開了頭。很不喜歡這樣咄咄逼人的花千絕,冷聲道:“這與你有何關係?”伸手推開花千絕。
花千絕巋然不動,琥珀色的眸子裏點點的輝芒慢慢的凝聚,晦暗莫測。
水清漪冷冷的盯著他,不再掙紮,相信花千絕不會對她如何!
可她這次卻算錯了,花千絕忽而麵色一變,妖媚的一笑。輕如鴻羽的吻落在她的額間,摸了摸她的頭,好似在安撫著雪貂一般:“他不是什麼好人,日後離他遠著些。聽話!”
水清漪一怔,回過神來,看見花千絕背後不遠處的男子。清風吹拂著他潔白的衣袂飛卷,宛如遺世獨立的蓮,因著他麵龐上的麵具,看不透他此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