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漪心中冷笑,倘若喬夢語沒有急不可耐的挑刺兒,興許也不會這麼快發作。若是她能隱忍,可能會捱到散宴。
可惜,這都是假如!
喬夢語早已將她列為假想敵,以她偏執的狹隘心腸,必定是不會放過她。
自己又何必對敵人心軟?
想到此,不經意的將目光投到長孫華錦的身上。他靜坐在席間,淡淡的金光在他周身縈繞。淡雅超然,仿佛置身事外。
眉頭微微一蹙,他自花千絕坐在她身旁起就垂著眼睫,注視著酒杯凝神。即使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也不過眉一皺,波瀾不驚。
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長孫華錦抬眸望來。不過一眼,別開了視線。
慌亂中,喬夢語嘴裏被塞進一粒藥丸。片刻間,混沌的腦子漸漸清醒了過來。看到水清漪懷中的雪貂,雙目猩紅,陰厲而憎恨。跪在地上嗚咽的哭訴道:“姐姐,你為何要這般對我?毀我容顏?”
眾人全都看向水清漪。
水清漪麵色溫和,不解的說道:“妹妹,你這是何意?”
“姐姐,這麼多人都瞧見了你懷中的畜牲抓花了我的臉,你還要矢口否認麼?”喬夢語被恨意衝昏了頭腦,並沒有察覺眾人的異樣,一心想要拉著水清漪墊背!
水清漪一臉的詫異:“有這回事?”
睜眼說瞎話!
喬夢語恨得牙根發癢,就聽見花千絕漫不經心的說道:“你不要臉,我們不過幫你一把罷了。不用感激,爺向來喜歡助人為樂。”
喬夢語一怔,後知後覺的想起失去神誌時發生的事,看著自己身上裹著的披風,臉色煞白。不等她開口,雙手被宮婢按住,太醫上來把脈。
“回稟皇上、貴妃娘娘,喬小姐得的是癔症。”
眾人的神色變得意味深長。
喬正國看著丟人現眼的喬夢語,頓覺顏麵掃地。感受到同僚如刺的目光,渾身難受。仿佛撕裂了他華麗的外衣,將醜態暴露在日光下。勃然大怒道:“押下去!”
喬夢語怎麼甘心?瘋了一般的掙紮,披頭散發,滿臉血汙的跑到長孫華錦麵前跪下,淒楚的哭喊道:“世子,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是被陷害的,是她!是水清漪那賤人陷害我!我沒有病,沒有……唔……”淚水衝刷著血跡,整張臉可怖之極。話沒有說完,一條雪白的錦帛自長孫華錦的袖中飛射而出,‘啪’甩在喬夢語的嘴上。
喬夢語跌倒在地,撞到了端著酒壺的宮婢,酒壺傾倒,酒水灑了水清漪一身。
“你——”喬正國看著嘴巴高腫的喬夢語,臉黑如墨。她再如何的不堪,到底是鎮國公府裏的人。被長孫華錦如此對待,不是在打鎮國公府裏的臉?
長孫華錦神色淡淡,仿若未聞。
“喬老爺,喬小姐不愛惜名聲,別壞了世子的清譽。”常德不卑不亢,看著水清漪道:“我們世子還要娶娘子。”
喬正國一噎,氣血翻湧。可這一番話挑不出錯,本來就是喬夢語的錯。
喬夢語被帶了下去,混亂的大殿歸於平靜。皇貴妃看著水清漪濕透的衣裳,笑道:“宴會還長,水小姐去偏殿換一聲衣裳。”
水清漪看著濕透的衣裳,在陽光下,隱隱散發著不尋常的光。想到之前兩杯有毒的酒,沉吟了片刻,微微頷首。
宮婢領著水清漪去了偏殿。
李孝天等了一刻鍾,也繞進了偏殿。門一合上,禦林軍重重把守在殿外。